第八十五章●一线天际

    悟行找了一打绳索，领他们到寺后崖下。悟行指着崖的一棵横生怪伯道：“此树离我们脚下五丈，只要飞纵上离地面三丈的那道石棱，然后使壁虎游墙的轻功，爬上那怪柏，就可沿着一条石缝上去。夏侯施主只要上到那棵树上，就把绳索垂下来……”

    夏侯星元回头对芳晗道：“方妹，你等着我。”芳晗对他投以鼓励的目光。他紧紧身上的多处带子，向上打量了一眼，一缩身，然后挺身一纵，身子轻轻拔起三丈余高，手一攀一处突出石壁，身子落在一道距地面三丈多高，突出约一尺左右的石棱上，他调了调息，然后使壁虎游墙轻功，爬向那棵怪柏。动作迅速极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就爬上了那棵怪柏。上了怪柏，他解下挎在肩上的绳子，一头系在怪柏上，然后将绳子撒下，另一头垂下地面。

    薛云义让芳晗先缒绳上去，芳晗身轻似燕，抓住绳子，倒着，把身子荡了几荡，就到了那怪柏上，第二个缒绳上的是悟辛。悟辛看着高耸的山崖，呆头呆脑地道：“这么高的崖，上边准好玩，我上去风光风光。”说罢抓住绳索，一把一把地倒着手上，上到不高，就上不去了，夏侯星元和芳晗，拉着绳子把他拽上去。第三个是悟行大师上，只见悟行大师跑了几步，脚一点地，身子立即弹起三丈余高，在空中抓住了绳索。身子一荡，一个云中翻，双脚钩在树上，身子向上一卷，翻在怪柏上，第四个缒绳上的是上官羲，上官羲抓住绳子，脚一蹬石壁，身子荡开，倒开几把，身子荡回山壁，又用脚一蹬，荡开身子……这样四五次，手已经能攀上怪柏。第五个是冯程程，冯程程是丐帮数一数二的人物，轻功也甚了得，抓住了绳子，连倒几把，身子一荡，就攀住怪柏。第六个上的是薛云义，他刚抓住绳子欲上，寺里已经传出入喊马嘶声。薛云义抓住绳子，身子一纵，就立上石棱，然后倒绷绳子，又一纵，已上了怪柏。他脚刚立定，对大家道：“鹰爪孙和那些武林败类已在搜寺院，我想他们也是会沿着石磴道到峰顶来搜杀我们的，我们快拽上绳子，先藏在石缝里。”

    上官羲拽上绳子，悟行领大家沿山缝上行，到中间一个拐弯处站定。大家顺山缝的一线缝隙向外看，只见瑞祥寺方向烟雾冲天。悟行叹道：“唉！太作孽了，他们在烧寺！千年佛寺，毁于一旦了！”

    悟辛大怒，从山缝向外冲去，悟行一把把他拽住：“师弟！你去做什么？”

    悟辛喊道：“师兄，放我走，我要去杀了这些作恶的鹰爪孙！”

    悟行喝止道，“悟辛！寡不敌众，你不可徒去送死！你不可徒去送死！”

    悟辛发疯地大喊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声音从山缝冲出，回荡山谷。

    几个人心怀警惕，藏在山缝里。不知过了多久，寺院方向，烟渐渐小了。但是山顶上，却有人从山缝里往下喊第一人：“山缝里的人听着！我们是大内侍卫！”又一人：“我们是泰安捕快！”第三人：“我们是武林盟主的使者……”第一人：“我们是来搜捕上官家狗子和钦犯方芳晗的，窝藏庇护他们的与之同罪。我们已经听到缝里的人喊叫了，再不出来我们就用石头砸死你们。”

    山缝里的人互觑，互觑后大家都看着薛云义。薛云义搔着头，没说话。

    突然“哐当”一声，一块巨石砸在离他们不远的地上。

    薛云义急于，对山顶喊道：“别扔石头，我们上去，我们上去！”回头对悟行道：“悟行大师，这缝里有没有可躲身的山洞？”

    悟行道：“这山缝，我从上到下都走过，只是都未走到头。两头是没有的，谁知中间有没有呢？”

    薛云义道：“我估计这样的险境，他们是不敢下来的，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往下扔石头、扔火柴。我们找一个人向上喊话。引他们上当，剩下的人去找山洞。”

    上官羲道：“我去引敌人上当！”薛云义点头。

    上官羲道：“我在这里喊话，你们快离开！”说着向上喊道：“朝廷鹰爪子们听着！你们别徒费心机了，我们不上去，有种的就下来拼个你死我活……”他刚喊完急忙跃开身。身子刚跃开，几块大石便落在他原来立的地方。

    上官羲又喊道：“只扔石头算什么英雄，有种的下来！”一阵“哐当”、“哐当”响，又扔下很多石块和着火的木柴。虽然是白天，但缝底也是昏幽幽的，借山顶扔下的燃火木柴，照亮了缝底的一切，石块下落的间歇里，他跳过去，追薛云义等人。他刚跳过去，身后又落石如雨，夹着燃烧的木柴。有的木柴自上边掉在地上，已经被栽灭了，也有的被后下的石块砸灭了，有的还在燃烧。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身后“哐当”响响的声音断了。石块不往下落了，往下落的是利箭，利箭密如雨点儿，放了一会儿利箭，继之是水点，水点儿落在燃烧着的木柴或木烬上，“嗤嗤”有声，发出难闻的气味，他知道上边洒下的是毒水。他想：“这些鹰爪孙真狠毒！对待他们的对手，什么残忍手段都使，而且无所不用其极！”

    上官羲往前走，走了一会，前边有水声，是从上往下流的，但是脚下并没有水，他知道前面有山泉，山泉的水，是注入了地下溶洞或山缝的分岔里。他又往前走，果然有一处地下溶洞，他看不清地下的水，但从声音上听出水是注入洞底。他的心一沉，薛伯父他们……他从身上摸到了一枚铜钱，往前投去。铜钱落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落地有声。他知道，沉洞不大，决定进山洞去探探。他跳过去，落在地上，摸了摸，仍是山洞，顺洞壁往里走，走了三四丈路，忽见光亮，他趋光走去，前面原是一个大洞，光是从大洞发出的。

    他持剑向大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