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妤进了书房,月白、风清和林嬷嬷站在门外。
顾其沣正在书桌前练着字。
顾芷妤对顾其沣屈膝行了一礼:“父亲。”
顾其沣只是点点头,却不曾抬头,只一个劲地埋首练字,像是不曾发觉顾芷妤的到来。
顾芷妤蹙了蹙眉,在书案前站定,道:“父亲,母亲的病愈加地重了,大夫和太医也都瞧过了,可还是不见好转。”
顾芷妤故作悲色,哽咽道。
“嗯,好生调理着吧。”顾其沣依旧不曾抬头,仿佛专注于笔下的字。
顾芷妤察觉到顾其沣的不对劲,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嘴里道:“父亲说的极是,女儿定会照顾好母亲。”
“父亲在写什么,可否让女儿观摩一二?”顾芷妤问道
顾其沣依旧不曾抬头,顾芷妤走到顾其沣身边,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身子一顿。
她笑着看向高出自己的父亲,却发现顾其沣的眼神很不对,像是没有神。
至此,顾芷妤心中已经确定了父亲的疏远和母亲的病都不是偶然,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顾芷妤心中泛起酸涩,自己因为父亲对母亲疏远,已经近半年不曾主动亲近父亲,是她没有发现父亲的异常。
顾芷妤替顾其沣磨了会墨,便请安告辞回了院子。
回到自己的屋中,顾芷妤揉揉额,月白替她捏着肩。
顾芷妤在心中将事情梳理一番。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顾家定是被人盯上了。
顾老太爷早已致仕,数月前领着嫡长孙也就是顾芷妤的哥哥回了扬州老家前去祭祖;祖母年纪大了,若不是母亲病重,也不会再出来管家;三房是庶出暂且不谈;二叔顾其沛因早年丧妻,常年在外游学,独留一子现在族学;小叔刚刚成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如今都是长房在打点顾家上下,如若父亲和母亲有什么好歹,那顾家只怕是要有难。
梦中,这是顾家由盛而衰的一个转折点。而后,因顾家式微,无力护她,圣上才下令封她为太子妃,要借顾家在文臣中的地位扶太子上任。
而之前顾家从未和皇室联姻,皇上是算准了顾家式微,护不住她。
等等,皇室,难不成是皇上······
顾芷妤心中大惊。历朝历代皇家杀驴卸磨的事并不少见,但她也不能就此判断背后之人是谁,还是要等祖父回来仔细商议才是。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母亲和父亲。
堂堂顾家,长房居然被人如此陷害,除却柳姨娘不说,顾家内部定是不干净。
顾芷妤抿唇,如今顾家嫡系这一脉,各房之间倒是没有什么龃龉,家生子也不会有多大问题,那问题就在买回来的人上了。
“唉。”顾芷妤叹息道,不论梦中的事情是否是真实的,多一个心眼总归是没有错的。
想到这,顾芷妤唤风清拿来纸笔,她要把梦里发生的事记下来,以防自己遗漏了什么以致不测。
随后,顾芷妤又给祖父去信,请他老人家速回京城。
有祖父坐镇顾家,她的心才能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