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穿梭,街上静悄悄的,几乎没有行人。
北门旁的空场上刑台高搭,十几名老汉和妇女被绑在台上,在毒辣辣的日头暴晒下,神情委顿。五城兵马司的军队将刑台团团包围,任何人不得靠近。北门内,进城的客商和路人排成了长队,等候接受守门军士的盘查。队列中,一名老者摘下头上的草帽,露出了真实面貌。此公不是别人,正是钦差大臣狄仁杰!
在他身后,李元芳和虎敬晖一左一右紧紧地护卫在他身旁。
狄仁杰四下观望着。身后的李元芳低声道:“怎么查得这么紧,是不是出事了?”。正是日头正高的时刻,太阳有些辣,蓟县北关城楼下,行商路人排成长列,等待着守备的盘查。
在城内不远处昂哥派锐金着城门口盯着。锐金扮作一个乞丐在北城门口游荡着观察着城关上下,州城番卒巡视的力度显然强了许多,气氛看起来很是凝重。一老年人,一中年人,一青年人,似乎有所争执。
中年人,满脸威严,目露凛光,气愤地瞪着周边的官军士卒。老年人正满脸的笑容,一副谨态,与守门的队长解释着什么,拉着其手,从包袱中掏出了什么,往其手里塞。
看情形那个胖老头就应该是太子所说的狄仁杰,锐金暗自揣测道。过了一会三人总算解决纠纷进入城内。
沿着长街行走,瞥见街角处有一处草篷,抬手指了指:“敬晖、元芳,我们暂且歇歇脚!”
入篷,放下包袱,李元芳便对着虎敬晖“噗嗤”笑一声。虎敬晖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向狄仁杰。
“元芳这是在笑你!”狄仁杰摇头笑道:“敬晖啊!这里不是京城,你现在也不是千牛卫中郎将。你只是我这个江湖郎中的儿子,对那些守卫瞪什么眼,发什么威,害我白白损失几两银钱!”
说着,与李元芳都哈哈大笑。李元芳一时兴起,开口道:“虎将军真不愧是皇家卫率的领袖,端的是大将军威风八面啊!”
狄仁杰笑道:“你呀!这不是京城,你现在也不是千牛卫中郎将的身份。你一个江湖郎中的儿子,瞪的什么眼,发的什么威!好端端的害我损了几两银子!”说着,两人哈哈大笑。
李元芳小声对狄仁杰道:“虎将军可比您这位钦差大臣威风多了!”狄仁杰嘘了一声,李元芳吐了吐舌头,四下里看了看,幸好周围没有行人,只有房檐下的几个乞丐在晒太阳。
虎敬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大人,我……嗨,一时气愤难平。”
狄仁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千万别忘了,我不是钦差大臣,你也不是中郎将军,咱们现在都是平头百姓!”虎敬晖不好意思地点头称是。
在草蓬的石檐下,有一个乞丐缓缓推起头戴的破草帽,正是越狱的李二!他静静地听着狄仁杰三人之间的谈话,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忽然身前马蹄声响,一队骑兵飞驰而过,李二赶忙低下头。
狄仁杰对二人道:“先找间客店安顿下来。”三人正要打听哪里有旅店,忽然一个声音从对面传来:“军爷,求求你们,给老头子一口水喝吧!”狄仁杰抬起头看,这才发现街对面搭建的刑台,声音正是从刑台上一位老人嘴里发出的。
一名军官端着一碗水走到老人身边,递了过去,老人的嘴向碗边凑去,军官一点一点把碗向后缩着,老人的头跟着碗不停地向前伸,台下的军士们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大笑。狄公看着,怒从心来,脸露愠色,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台上,那军官猛地抓住老人的头发,向后一推,将碗中的水慢慢洒在地上,老人发出绝望的叫声。
狄仁杰愤恨交加,但此时此地,他无能为力。他是一名江湖郎中啊!军官骂道:“你们这些反贼,还想喝水!”说着,他狠狠地给了老人一记耳光。
虎敬晖低声骂道:“混账!”狄仁杰两眼射出愤怒的火焰,身旁的李元芳低声道:“大人息怒,别忘了咱们的身份!”狄仁杰“唉”了一声,无可奈何地吸了口气。
他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便对二人道:“走吧。找旅馆去!”三人快步离去。石檐下的吉利迅速站起身来,尾随着他们。
在吉利起来后,旁边房檐下一个乞丐也掀起头上的破毡帽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是暗中保护着吉利的秃鹰。
在幽州刺史府,方谦手拍桌案高声叫骂:“混账!饭桶!一群饭桶!”下面站着的几名军官低眉垂手,一言不发。方谦继续骂道:“我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竟然让一群山野农民打破大牢,抢走死囚,这还不说,上千人的官军追了一夜,居然还让这些暴民逃进了深山。你们,你们简直是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