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时辰,各方探子相继涌进了坤宁宫、寿康宫、丞相府、护国将军府,以及其他地方。
听到下人汇报的各位主子,神色不一。
但是很明显,对陈嫔的不喜简直是摆在脸上了。
经过一夜的狂奔策马,原本需要一天一夜的路程,硬生生被楚谨灏缩短成五个时辰。
在未时七刻,风尘仆仆的楚谨灏,抖落一身疲惫灰尘,急匆匆进了清平庵。
他会武,倒是没多大问题。苦了一路上随着他奋力奔波,由暗卫架在身前的两名老太医。
只见他们刚一下马,便蹲在路边上开始狂呕起来。
清平庵主持带着一众姑子,早早的便恭敬的候在了大门处。
见楚谨灏飞身而来,忙带着他去了陈嫔所居住的院子。
“皇上?皇上……”
此时已经略有些安稳下来的陈嫔,一睁开眼。入眼便是楚谨灏抬脚进来的景象,她有些不敢置信,有些有惊喜的喊道。
她不敢置信,皇上竟真的为了她,连夜从京城赶来!
她开心,想起这一夜经历的事情,简直是让她痛不欲生。此时一见到楚谨灏,又委屈,又难过。
带路的姑子刚推开门,楚谨灏便看到平日里娇媚的陈嫔,此刻虚弱的躺在床上。
简陋的屋子,脸色苍白难掩疲惫的陈嫔,以及她见到自己那委屈的声音。这一切,都令楚谨灏有些心酸。
他堂堂天子的女人,为他怀有皇嗣的女人,竟这样委屈的躺在床上等待自己的到来。
还好,自己决定是来了。否则,他怎会知晓怀孕的女人原来如此美丽?
不知不觉得,他便想到了也为自己怀有龙胎的柔贵妃。他暗暗在心中发誓,他与柔贵妃的孩子,一定要好生呵护照顾,千万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
只是,自己怎的又想起了那冷淡的拒绝自己的女人?
还有明月,他发誓一定要得到的女人。等这一系列事情过后,等到他出了杀手锏,彻底弄死楚谨瑜后,他便大赦天下,风风光光的迎娶明月为后!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
见楚谨灏站在床边深深的看着自己,却并未说话。陈嫔艰难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扯了一下楚谨灏的衣袖,担忧的问道。
“朕无事!你可还好?”
回过神的楚谨灏,忙摇摇头暂时将那些事情抛之脑后。紧张的看着陈嫔,不同于以往的冷硬,柔声问道。
“臣妾好难受,好想念皇上,生怕就这样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幸好皇上来了!”
见楚谨灏第一次如此温柔的与自己说话,陈嫔激动的泪流满面。哽咽着,语气有些撒娇的说道。
“让你受委屈了,是朕不好,朕来晚了。”
看到眼前的人儿委屈的趴在自己胸口,楚谨灏心中竟有些难受心疼。他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替陈嫔擦了擦泪水,内疚的说道。
“臣妾不委屈,皇上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今日不同以往的楚谨灏,让陈嫔欣喜的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钻在楚谨灏宽阔的怀中,闻着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气息,幸福的不想离开。
“好了,朕在这里陪你,你好好歇息一会儿。”
感受到怀中陈嫔对自己深深的依赖,以及略微颤抖的身子。想起刚刚看到她眼下浓重的乌青,楚谨灏心下一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怕是吓坏她了吧!
一夜未睡,又深受痛苦折磨,此时陈嫔倒也是真的困了。恋恋不舍的闭上眼睛,趴在楚谨灏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待陈嫔睡了过去,楚谨灏这才放下她,对着两位太医招手,示意前来替陈嫔把脉。
“回皇上,娘娘此刻已无大碍。”
半晌,两位太医相视一眼。其中一名太医这才走上前,恭敬的说道。
“胎儿可有事?”
楚谨灏紧紧盯着这位太医的神色,紧张地问道。
“无事,只是陈嫔娘娘身子略有些虚弱,怕是会造成胎儿发育缓慢。因此,老臣这便开一张药方,给陈嫔娘娘补补气。还要让陈嫔娘娘多多喝些乌鸡汤、骨头汤,好生补补身子才是。”
太医低垂着头,认真答道。
“好。”
楚谨灏听完后,忙让太后开药方。随后又吩咐人下去,立刻给陈嫔准备进补的食材。
丝毫没有一点自觉性,这里可是庵庙。您仗着皇帝威风,强行在庙宇杀生进荤食,真的是你脸皮太厚了么?
“陈嫔此刻,可能回京?”
想起这里诸多不便,且他担忧朝中之事,楚谨灏拧着眉头问道。
“回皇上,眼下陈嫔娘娘身子虚弱,不宜长久颠簸,恐对胎儿不利。最好,是等陈嫔娘娘在此静心休养几日,待身子好些了,再启程回京不迟。而且,眼下最好要顾虑陈嫔娘娘心境,不宜有大的起伏。否则,母体受损,胎儿则更是危险。”
另外一名太医抚了抚花白的胡须,严肃地说道。
“行了,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开药方,命人将汤药煎好端过来。”
楚谨灏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两人下去了。
不能让陈嫔心情有大的起伏?意思就是说他必须要陪伴在此,否则陈嫔醒来不见自己,定又会伤心?
她一伤心,他的儿子就有危险了?
可是,若自己不回京处理朝政。若是待来日再回去,朝中大臣,恐全成了楚谨瑜的党羽了吧!
头一回,楚谨灏有些难以抉择起来。
但是,为了他来之不易的儿子。楚谨灏冒险的做了决定,他必须要留下来。
因此,为了自己的江山稳固,不得已命人传信回京城护国将军府。让杨定彪与杨书文,一起“帮助”楚谨瑜处理朝政之事。
外有杨定彪,内有杨书文。
是他亲生母后的娘家人,对他一直也挺好的。
即便是再不情愿,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楚谨灏此时也需要这两人帮助他守护江山了。因为只有这两人,他还是比较放心。
此刻,他根本没有想到。平日里是如何猜忌他外公府,是如何的防患杨家。此时,倒是开始想起处处被他打压的杨府了。
楚谨灏站在庵门外,面色不耐的看着带着自己口谕的暗卫走远。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随的主持,神色一凛,进了清平庵内。
“主持,陈嫔在此静养,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楚谨灏坐在院子内,看着身前小心翼翼站着的清平庵主持,冷声问道。
“回皇上,贫尼也不知晓!自陈嫔娘娘到来以后,庵内时刻都尽心伺候。饮食与一切,皆是万分谨慎。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贫尼也不知到底是何原由。”
这年过半百的三空师太,虽有些畏惧楚谨灏身上散发的威严气息。但是,依旧秉持着她一贯的孤傲作风,淡声答道。
“放肆!陈嫔身怀龙胎,在清平庵出了此事,你作为主持。却来告诉朕,你不知道原由?!”
楚谨灏最是见不得这样不愠不火的性子,楚谨瑜是这样,眼前这师太也是如此。
好像衬得他是那不讲道理,只懂武力解决的蛮夫一样!最要紧的是,总让他觉得,面对他们的云淡风轻,自己的怒火就好像是一个笑话!
因此,瞧见这主持这样的态度,楚谨灏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了起来。
“皇上请息怒,此事由来蹊跷。贫尼已命人细心盘查,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见楚谨灏面色更是不渝,眼神更加阴冷。三空主持心下叹息,接着叹息着说道。
“哼!那朕便等着你的盘查结果。最好是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你这清平庵上上下下,皆要受罚!”
楚谨灏等不及的想要逃离这主持清明的眼神,恶狠狠的撂下这一番狠话后,颇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
“是,贫尼遵命。”
冷眼瞧着楚谨灏走了很远,那三空主持这才叹了一口气,轻声应道。
随后,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飞鸟横行。三空主持再次叹气,嘴中默默的呢喃道,“阿弥陀佛……”
楚谨灏急匆匆的回到陈嫔的院子,还未进门,门便忽然被里面打开。只见陈嫔赤着脚,焦急万分的跑了出来。
一见楚谨灏就在台阶下惊讶的看着自己,这才破涕为笑,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委屈的说道,“皇上您去哪里了!臣妾还以为,还以为你又走了……”
楚谨灏心下一动,大步走上前。将肚子已显出来的陈嫔横抱在怀中,边往里走边柔声道,“朕不会走,朕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可以随朕一起回京!”
“真的吗?皇上您是天子,一言九鼎,可莫要哄我!”
陈嫔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
“嗯,朕不哄你。瞧瞧你,有身子的人了还这样冒冒失失,怎的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不知道地上有凉气?”
楚谨灏从未有过的宠溺语气,第一次便给了陈嫔。
“臣妾还不是怕你已经离开,着急寻你嘛……”
听着陈嫔与楚谨灏的对话,如此亲昵。
不远处躲在树下的宋星星,听着两人的谈话,以及刚刚看到楚谨灏居然弯下腰大横抱起陈嫔那一幕,一直在宋星星脑海中回荡。
此刻,她早已哭得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原来,皇上不是冷淡之人。只是,他的柔情从未给过自己。即使那晚两人热情似火,过后他却再未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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