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心里“咯噔”一跳,听到龙熵说话才意识到这不是梦境。不过立刻又犹疑起来,她怎么突然能听到了?
倒不是突然,在医馆里尝试运功打通体内血脉的时候,就已经无意中促进了血液循环,是以才听到郑凤铎那句“不好了”,又因为她处在运功状态,耳力极佳,所以听来觉得声若洪钟。这会儿功夫,她运功时已经感受到了那充沛的内力,圆润柔和的在体内游荡,故而不知不觉恢复了听力。
她心中略有头绪,但一时理不出来。只当是见到龙熵心中欢喜,所以病痛什么的就自然减轻了。可是听到龙熵那句话,又让她心头十分不解。李莫愁急急就要起身,然而空手站起来时膝盖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右膝一软,几乎要跪下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白练倏地凭空飞来,缠住她腰身,算是扶住了她。
稳稳心神,她还未开口,龙熵已经靠近她,捡起那根拐杖递到她手中。却是不发一言的望着她,那神情似是疑惑似是思索,看得李莫愁心头直打突。
她可是从小看着龙熵长大的,龙熵这样的表情说明正在思考,说明的确不认识。
“熵儿……”李莫愁刚张口,才意识到自己不能说话。显然龙熵也注意到她只动唇没发出声音,于是问道,“你不会说话?”
恍如隔世的久违声音,李莫愁握紧掌心里的拐杖,点了点头。
龙熵皱皱眉,“那你能听到么?”
李莫愁又点点头。她其实已经紧张地掌心直冒汗,实在不知道龙熵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不认得自己……最坏的结果就是她中了贾似道的圈套,被下了药之类的。想到这里,李莫愁胸中顿生恨意,她从来还没有尝试过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而今因为这贾似道,让李莫愁切切实实体会到“恨入骨髓”四字的深蕴。
面对这样的龙熵,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再不放松地盯着她看,唯恐一个不留神,就把她看丢了。
龙熵竟也没有不适,素日里她话少得和林夙的对话只限于“你感觉如何?”“嗯。”“可有哪里不适?”“没。”这种单音词的交流,林夙平日里就已经话够少了,可是对上龙熵,她还是深觉不可思议。
更不要提程英了。程英话虽不多,但和龙熵、林夙比,她几乎算是话唠了。
而今面对着一个“熟悉”的李莫愁,龙熵能接连说上几句话,实属不易。李莫愁可没想这么多,她满心都是想要问龙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一手拄拐,一手上前自觉地拉住龙熵手腕,片刻功夫,龙熵一顿,手腕从她掌心挣脱了出去。
李莫愁一愣,转头望着她。龙熵淡漠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那意思李莫愁却懂——别碰我,各走各的。
她怔怔地望着龙熵半晌,心内千百般滋味翻腾,望着自己空空的掌心,那恨意愈发浓烈了些。
她从龙熵尚在襁褓之中时就在身边,这二十多年来,龙熵不管对谁冷淡漠然,但对她总归是不同的。依赖、使小性、娇媚,她拥有的从来都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龙熵。可从未料到有一天,龙熵会以这种冷淡疏离的方式面对她。
那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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