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玫瑰几乎送到了他的鼻尖低下,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景灿的声音,也钻入了他的耳中:“我要的浪漫,不是浪费钱。即便你再能赚,这种不切实际的虚荣,也不是我想要的。更主要的是,我不想和你眼中的那些女人一样,我想让你更深切的记住我,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娇小姐的矫情模样……”
说到这儿,面色郑重的景灿,忽然扬起笑脸,笑容依旧灿灿的看着他,然后起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并将捏着玫瑰的手朝上递了出去,脆生生的邀请他:“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只能说下不为例。不过,和你共舞也是一种我期盼已久的浪漫,但我希望,这次是我邀请了你——能和我共舞一曲吗,程资炎……先生!”
她的确与众不同。
至少和他认识的大多女人不同。
不过,程资炎怎么也算是被景灿缠了这些年,若把这小妮子比作毒药的话,那他已经百毒不侵了。但他现在还不知道,景灿其实是慢性毒药,早早地就慢慢渗入了他的生活,他的骨子,他的生命离去,不是断绝就能除掉的……
百毒不侵的程资炎,倒也没多意外,瞧了她一眼,就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弯下了身。
“呀!”
景灿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手中的玫瑰却被程资炎给咬了去。
而他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但他从她的手中叼住玫瑰枝干时,那温润刃薄的唇瓣,轻轻地贴上了她的手心,接着是那柔软的舌尖,似有似无的从她灼热的掌心迅速勾过,似调戏,又似撩拨,可更多的仿佛是无意而为。
景灿伸手捂住嘴,憋住惊叫,但松手时,却又是一愣。
她好像是拿被他给亲吻了的手掌心捂着嘴的,这上头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那他们两这岂不是……间接接吻了?!
而且,好像还是舌吻!
脸腾地红了,景灿抬眼望着眼前虽叼着玫瑰,却依旧掩不住威严霸道的气势的,器宇轩昂的男人,小心肝儿特别怂的又抖了抖。而程资炎却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脸色,就连嘴角的笑容也是若有如无的,只有那眼神很专注,却也是在探究她吧!
总觉得那眼神不怀好意的景灿,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别开脸去。
这时,程资炎却伸手抓住了景灿刚刚从唇边放下的手掌,紧紧一握,就拉着她,朝旁边垮了一步,走入那特特空处的做小舞池的区域。
“我接受你的邀请。”程资炎的话,是景灿一直以来的期待,甚至让她有点儿受宠若惊。要知道,程资炎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难伺候,想接近他的女人,都他妈快有一个师了,但能邀请的动他的人,除开他那个宝贝妹妹,大约景灿算是第一人吧!
景灿抬头,凝定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大约在揣度这他的心意,到底是可怜她,是敷衍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心意。
但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的眼神和他的心一样,都太深,太沉了。
放弃了窥探,景灿却在起舞前,再度开口:“能换首曲子吗?我想要every_breath_you_take!”
在程资炎的默许下,小型乐队还是满足了景灿的心愿的,走向了那支曲子。而在这悠扬深远的曲调中,在哪动人的唱词里,景灿望着程资炎的眉,望着他的眼,望着他高挺的鼻梁,望着他凉薄的唇,随着他的领舞,翩然起舞。
直到一支舞结束,她和程资炎坐回餐桌前,面对着桌面上的美酒佳肴,却依旧是晕晕的,仿佛还在舞池中旋转,耳边仍是那美妙的唱词。
——“我四处寻找但你无可替代。
我感到心寒所以渴望你的拥抱。
我一直在哭泣……”
走出餐厅,景灿满心都是话,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觉得,也许今儿中午这一顿,是虚浮奢华了点儿,但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儿,属于她梦里萦回的浪漫情趣。而今儿,他帮她实现了,哪怕只有一次,她也很满足。
转眸,她悄悄地抬眼,看着程资炎。见他低头看表,心里不禁又犯起嘀咕,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
——看吧,短短几个小时,他大概就已经不耐烦了,刚才的一切又怎么会是真实的呢!
但景灿很识趣,她很快掩去了嘴角透露过多的情绪,抬起下巴,仰头看着程资炎,声音清脆的发问:“下午,有什么安排?又或者,你又要给我什么惊喜——男、朋、友!”
她刻意强调末尾的三个字,模样俏皮。
可程资炎还没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咆哮的低吼,不是母语,而是地地道道的纯正的法语:“是程资炎!给我上,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