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不过,尤婷又不是摆设,对付她绰绰有余。或者说,尤婷就在找这个时机,让叶家母女都说话不经大脑的,一鼓作气把他们如何欺负慕嘉颜的事儿,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跟不巧的是,就在叶家母女上蹿下跳的讲述着自己对慕嘉颜怎么欺负,怎么折腾,怎么羞辱的种种事迹的时候,早早接到陆墨远电话的叶权,赶了回来,听到了那些来自母亲和妹妹的自白,再加上进门没多久,他就接到了医院的来电,说在电影院排队买票的慕嘉颜突然昏倒,并流产的事儿,一时间怒气冲天,摔门而去。
而经过这件事儿,没几天,叶权就和自家母亲妹妹摊牌,带了慕嘉颜移民新西兰,和那边的叶父相聚,过自己的小日子了。连同事业重心,也一并转了过去。
这两年里,慕嘉颜也有了一双儿女,儿子一岁半,女儿刚出生三个月。每每来电,那话语间都是满满当当的幸福,甜的景灿各种羡慕。
总算,她们三个里,也有一对是幸福的。
至于尤婷,她倒也不是那个无人敢遥望的女博士了,和腱子肉先生倒也谈了段时间的恋爱,但前阵子分手了。而那个腱子肉先生,则在两天前,和尤婷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私生女妹子结了婚。婚礼,景灿和尤婷都去了,那个妹子在婚礼上得瑟的和什么似的,想要炫耀自己比尤婷更幸福来着。可惜,有景灿这个小二货在,一句便宜没占到,还被贬的一文不值,丢了大人了……
“还在恼火我拒绝当你嫂子的事儿?”思绪抽回,景灿转眼看向尤婷,但这时候在谈及这个话题,就没有两年前那么小心了。
或者说,如今的她们,都已经心照不宣的理解彼此,只不过不去点破而已。
“哧,那点儿小事,本小姐可不往心里放。再说了,没有你这二货当我嫂子,我应该先去烧香拜佛,再去教堂告解一番,以此向上天表达我对她们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
尤婷一张嘴,比刀子还利,损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拐弯磨脚,都是直面的揭疮疤捅人痛处的。当然,对面儿的是景灿时,她还会稍稍收敛点儿,并不算多损的事儿。
可这时候,她话锋一转,眉梢也随着她抬起的眼帘,带着几分妩媚与淡淡的黯色,转向死党,声音中,浸透着些许寥落:“景灿……我要结婚了,对方你认识,是宗政家的小儿子。”
“噗——”
尤婷这惊天消息一出来,景灿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猕猴桃汁就被她给碰了个满天花,还有些顺着气管流下去,呛得她又连连咳嗽,憋红了脸。
好容易顺过气来,景灿伸手指着尤婷,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你——卧槽,你缺钱啊!宗政家的小儿子,那是我们叔叔辈的人啊,我如果没记错,他都四十了吧!”
“你记错了,他三十九。”这声音,够冷艳。
尤婷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报出自己结婚对象的年岁,还特意咬重了末尾那个数字的发音,像是争辩。
景灿被气乐了,这三十九,和四十岁有区别吗,又不是十四!
“我说的是虚岁,成吗!”景灿对尤婷翻了个白眼,眉头一拧,顿了下,又有了新的觉悟,也不和她打马虎眼,张口就说:“不对啊,你要缺钱,完全可以去找个老头啊,死的快,遗产都是你的,何必去找个中年的?尤婷,你丫不会是脑袋被游艇给撞了吧!你不追求腱子肉了,不追求那些生猛的生理条件了?着完全不符合你一向的择男标准啊!”
“标准是我定的,我自然也能改。”尤婷的眼神,和声音一样冷艳,只是这次,景灿却在那对视的闪啊,感觉到了她眼中参杂的一丁点儿忧色的困惑。
但景灿并没有在意,只是掰着指头,用她一向特立独行的小脑瓜子,给这个一向冷静的比智能冰箱还有主张的死党,苦口婆心的分析了起来:“喂,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吧,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现如今才二十多,可他都四十了,等你到如狼似虎的年纪,他就半百了,别说雄风一展了,到时候,就是狗熊的熊,他都不一定能算得上了,你图个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丫缺少父爱,或者意图以此报复那个给你平白无故弄了个私生女妹妹的爸昂,这不划算,对自己——忒狠了……”
“说完了?”尤婷放下咖啡杯,慵懒抬眼,用眼白瞥她,随即收回视线,就用她冷艳到骨子里的声音说:“补充一点,他三十九,不算四十。还有一点,我想告诉你,也是我最近两天才弄明白的——其实,狗熊又如何?狗熊也比狼心狗肺的东西好,至少,他信我,懂我,宠我……如此,嫁他不亏,何乐不为!”
前半句强调年岁的话,纯属和景灿车垫,而她那后半句,才是她想要说的重点,尤其在这时候,她的眼神就已经告诉了景灿,她有多认真!
相视,良久。
景灿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话。大概能说的劝告,全被尤婷的话,给堵在了嗓子眼里,而她觉得,自己的感情生活如今都是一团乱,也没自个和她说什么吧!
而这时,尤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我哥今儿回来。”
这话落入景灿耳中,并没有往日的拘束,反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轻地应了声。
“嗯。”
“接机吗?”尤婷淡淡的问她,可眼神中却充满了探究。
“接,怎么不接。等他回来了,还要给他接风洗尘呢!”景灿回答的轻快,眼中满是笑意,却在不经意间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那么……有答案了吗?”尤婷这一问,到把景灿给问住了。
好半天,景灿才讷讷地自语:“答……案?”
“看来,你的答案,还是我哥最不想听见的。不过算了,感情这东西,谁也玩不过它,全凭缘分。不过,我最近也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有些事儿,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太强求也不好。所以,景灿……”尤婷抬眸,专注地凝视着她,一双慧黠深邃的眸子,深深地锁住了她的目光,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深处,探寻其中的奥秘。但她看不穿,这才敛起视线,沉吟着问她:“你还要继续和程资炎较劲吗?”
这两年来,虽说景灿是消停了,没有在给程资炎带来多少意外惊喜,但她从未淡出过程资炎的视线,不论是程资炎乘坐航班、专机,还是出席某某知名酒会、宴会,就连他的生日,她也去了,还在家长的极力促成下,跳了第一支舞。可她终究没有像两年前那么火热的追着他屁股后头,到处跑,像个尾巴,又像个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仪一样,黏住他,掌握他身边的一切动态。
所以,这么说起来,她的确是消停了。
对景灿来说,这种消停,也是她对程资炎当初的一种承诺。不过,这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若是让她再退一步,她怕是自己会受不了,先挑破了这层关系。
垂眸,景灿用吸管搅着猕猴桃汁里的沉淀杯底的果肉,似乎陷入沉思之中。许久,忽然抬头,用那双看似清明,却也深远的眸子,望着尤婷,仿佛再看眼前人,却又好似穿透她再看这两年来的回忆。接着微启朱唇,给了个模棱两可,却叫尤婷皱眉的,又好气又好笑的回答。
——“我,还爱他!”
“于是?”尤婷并未曾感觉到意外,舒展眉梢,扬起下巴:“你打算就这么蹉跎下去,最后弄个‘剩’者为王的冕冠加冕?”
似乎,程资炎这男人,就是景灿心中的成长,只有谈及他的时候,景灿是既成熟却又青涩的。那是她唯一爱过的人,从心底里的爱着他,并且渐渐融入骨血。大概,对她来说,爱他,是一种生活的必需品,不可缺少。
“不!”景灿回答的特别响亮,但话音落,又发现身边人都朝她看过来,不禁压低声音:“其实,这两年,我曾尝试着走出他的生活,也试着将目光移转向其他人,可结果我发现,我就是走不出有他的生活,移不开落在他身上的注视。景灿,你也喜欢过一个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种感觉。所以,我决定了,勇往直前,先上了他去,再说别的!”
这是她熟悉的景灿。
眉梢一扬,尤婷抿唇,嘴角微微勾起一丝邪肆的妩媚:“不错,勇气可嘉,但……需要我送花圈的时候说一声。”
“好,我要最好的,最好给我买个名牌,你知道,我这次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景灿半真半假的说了句,话音落,就垂下头,伸手绕着耳边的丝发,转着圈圈玩。边玩,边说:“尤婷,你和慕嘉颜都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了,我也想在努力看看。”
“你的努力,就是上了他?景灿,你这思想,可真够绝的,不过到印证了嘉颜的话,说煽情点就是——你是为他而生的!”
命中注定?
上辈子欠他的吧!
“哈,你看吧,还是嘉颜说话好听。”景灿一撇嘴,横了尤婷一眼,目光玩味。
“好听,好听能当饭吃吗!你就是欠抽,欠骂,不然,怎么会看上程资炎这个活阎王!”微怒,尤婷忍不住责备了死党几句,可话音刚落,心中又有些不忍,还是收住了口。
眉尾微垂,一种说不出的风情韵味,划过眉梢,尤婷用那双像极了尤雾的眸子,朝景灿的方向投来一瞥暗藏锋芒的探究,随即开口也是探问:“听说,程家老爷子,老太太,有意给程资炎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现如今正在物色人选,你……打算怎么办,去破坏,还是毛遂自荐?”
闻言,景灿眸光一闪,微微泛起灼光,嘴角勾起,露出可爱的虎牙。接着她铿锵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开,最终落入尤婷耳中:“都不是,我打算在那之前,把他变成我的——唯一,专属,谁都不能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