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士奎这一脉无后续香灯,权势富贵,名望地位,若可以重来,她只想拿这些换一个寻常人家的生活,相夫教子,安稳度日。
“夫人,奇了,小天乐不哭了。”顾士奎依然是一身儒装,腰玄玉玦,手执折扇。
苏谨心暗松了一口气,笑道,“看来,小天乐和叔母您投缘呢。”
若原先顾士奎说自己是一介商人,苏谨心不信,这回看到周氏,苏谨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商贾之家,如何有这一等气派,瞧这周氏年纪与林氏差不多,但性情、气度就远远胜过林氏。
顾知府甩了袖子,不搭理苏谨心,反客为主道,“士奎,我们里边说话。”
“晴兰,你去沏壶茶来。”苏谨心笑着摇了摇头,她的这位知府公公别看脸上凶神恶煞的,但他生气动怒,也就这么一会儿,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气消了,又是一口一个六儿媳妇地讨好她。
进了屋子,顾知府让顾士奎坐上座,但顾士奎不肯,兄弟两人来回地推让,最后还是周氏道,“堂兄,你就坐吧。我跟士奎在这里,就是你的堂弟和弟媳。”顾知府这才坐了上座。
苏谨心自然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她知道以顾知府的为人,在睦州绝对是说一不二,更何况给一个堂弟让座,显然,这堂弟的身份可能比顾知府还高。只是这顾家,还有谁在朝中为官,据她所知,就属她的公公顾知府官位最高了。
苏谨心百思不得其解,刚好晴兰沏了茶过来,苏谨心便取过其中一杯茶,先递给了顾知府。
“谨心,有客人在,理当客为先。”顾知府推拒道。
苏谨心这么一试探,便心下了然,但面上却道,“叔父和叔母又不是外人,如何谈得上是客,叔父,您说是吗。”
“呵哈哈……谨心说得对。”顾士奎一脸欣慰,“堂兄,你再这样,士奎我就生气了。我们兄弟之间,你还分个主次。”
“六儿媳妇,茶拿来吧。”顾知府当下也不推辞了。
顾知府、顾士奎、周氏三人依次坐下,苏谨心敬陪末座。
期间,顾士奎问了她和顾六公子的一些事,虽然苏谨心挑了一些重要地讲,但她和顾六公子现在住在别院内,能有多少事,无非都是些琐事,可这些家长里短的,柴米油盐的,顾士奎和周氏还听得津津有味的,让苏谨心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谨心,叔母就这样唤你了,”周氏抱着小天乐,还不忘暗暗打量苏谨心,越看越满意,苏谨心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心里没底。
“你和毓儿何时要个孩子?”
噗,一口茶刚喝上,苏谨心就被周氏这开门见山地逼问孩子吓得险些呛到,这生孩子的事,她那个难伺候的婆婆都没来问,周氏这个当叔母的,为何这么心急。
周氏略带尴尬,“可能是叔母问得太唐突了。”
“谨心,奶娘我找到了,是孙将军府上的……”此时,顾六公子也带了一位妇人回来,看到屋子里的人,当即沉了脸,“你们怎么都来了。”
屋子内因顾六公子的这句话,三人皆脸上神色各异,尤其是顾士奎,一脸的愧疚和伤痛,偏偏还有苦说不出。
“夫君,小天乐都饿得睡着了,等醒了,给他喂奶吧。”
苏谨心打圆场,并走到周氏面前,周氏将小天乐还给了苏谨心,苏谨心再交给奶娘。
“士奎,这就是你说的毓儿吧,果真是相貌不俗,仪表非凡。”周氏上下打量着顾六公子,一脸满意地对顾士奎道,“我们看了这么多位衡字辈的顾家子弟,还是毓儿长得和你年轻时最像。你说的那件事,我没意见。”
“夫人若同意,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顾士奎本来绷紧的脸上一松。
苏谨心扯了扯顾六公子,低声道,“怎么感觉我们两个好像被爹卖了。”
“你的感觉向来不会出错。”顾六公子苦笑,拉着苏谨心走上前。
刚坐下,顾知府便道,“小六,你还记得爹曾跟你提过要将你们兄弟几个之中的一个过继给你们士奎叔父吗。你叔父和叔母此次前来,就是与爹商讨这事。”
顾六公子冷笑,“顾老头,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喊叔父为爹,喊你伯父了。”
“小六,爹何尝舍得,只是你士奎叔父一脉不能就此断了。”顾知府一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要交到堂弟手上,心里也是痛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