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让、展鹏等几名护卫都曾是大理寺衙门出来的,让他们对李家母子两施以杖责之刑,根本就是大材小用,也就因是苏谨心吩咐,他们才会抢得来施刑,毕竟昔日在京师大理寺衙门,五品以下的官员都请不动他们,只有在五品以上的犯官,展让、展鹏二人才会出手,重刑伺候。瞙苤璨午一般经于他们二人手的犯官,若查证属实,皆没有一个能活得离开大理寺衙门。以李家母子这样的身份,平日展让、展鹏他们两人根本就不屑看一眼的,无官无职,还趋炎附势,这等小人,眼不见为净。
“少夫人说了,打完后,直接丢到大街上去。”展让放下挽起的袖子,冷眼看着地上奄奄一息、伤痕累累的李家母子两,尤其是李暮舟,一下子被打断了几根肋骨,打废了一只手,至于李母,则是皮肉绽开,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展大哥,他醒了。”一名护卫指着李暮舟道。
“求你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李暮舟全身都在发抖,身子在地上挪动,面带惊恐,看到展让就犹如看到了来自地狱的饿鬼一般,吓得魂飞魄散。
“你小子,胆子挺大,竟敢羞辱我家少夫人。”展让蹲下来,一脚踩在李暮舟的头上,“忘了告诉你,打从你上次离开顾家,公子爷就已经让我们几个暗中盯着你了,你小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公子爷的眼皮子底下。老实说,这次若非少夫人心软,留你一条贱命,依公子爷的性子,你们母子两早在西天跟你李家祖宗团聚了。好了,爷好人做到底,会派人将你们母子两丢到新安郡的大街上,那里离你们住的宅子倒挺近,你们爬,应该是可以爬得回去的。哈哈!”
新安郡是李氏族人聚居的地方,将李家母子两丢到新安郡的大街上,供人来人往的百姓和李氏族人看,到时,李暮舟与李母母子两的小人行径,便会一传十,十传百,传遍整个李氏族人耳中。贪慕虚荣,攀附知府门第不成,反被乱棍打出了顾府,光这一条,就足以被李家的族长踢出李氏一族,这一世,李暮舟和李母要想再抬起头,怕是不可能了。
这不是逼着他们母子两去死吗,苏谨心这个毒妇,做的太绝了,李暮舟惊恐到了极点,更后悔当日不该抛弃苏娉婷那个丑妇,那丑妇虽然是满脸麻子、丑陋不堪,但好歹也是苏家的六姑奶奶,身上积攒了不少银子,跟她将就地过一时,至少他可以衣食无忧,被人喊一声六姑老爷,哪像现在,废了右手,这字是写不了了,就算治好了,可能还会落下一身病根。
李暮舟越想越后悔,但如今后悔,早已来不及。
“苏谨心,你我究竟是何时结的仇?”李暮舟喃喃,因惧怕,因战栗,因想起苏谨心那个狡猾奸诈女子身边的看似慵懒、却可怕的男子,李暮舟又再一次昏了过去。
“你们几个将他们母子两抬出府去,免得少夫人出来看到,脏了眼!”展让手中剑一动,便在李暮舟的脸上划了几道,然后收起剑,转身回了院落,而那刚刚手起剑落,一气呵成的架势,就仿佛他平日练剑似的,但那时是在假山石头上比划,这会儿却换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顾家的几个家丁害怕地暗暗道,真不愧是六公子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狠,毁人容貌就跟家常便饭一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此时,顾家的几位少夫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夫人现在是抱恙在身,至少在顾家人眼里,顾夫人病得还不轻,故而,展让他们回来时,正好看到彤儿扶着病弱的顾夫人回去,展让等人退到一旁,顾夫人看了他们一眼,这几个新来的护院家丁都是毓儿招进来的,身份不明,来历也不明,整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顾夫人带着满眼疑惑离开了,展鹏朝她呸了一口,“装模作样的老恶妇。”
“那是公子爷的养母,你说话小心点。”展让踹了展鹏一脚,“走吧,别多事。”
到了顾思婷的屋外,展让、展鹏便恭敬地守在石阶下。
屋子里面,顾思婷躺在了床榻上,伺候她的丫鬟劝她服药,她死活不肯。
顾六公子对苏谨心道,“行了,我们回去吧,大夫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最多就是日后难以生养。”
顾六公子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说话不免刻薄,顾思婷气得几乎要翻下床找顾六公子拼命,“你还是我六哥吗,我可是你亲妹妹,你竟然这么说我,是,是我犯贱,看上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不听劝,呵呵,想想我就是蠢,若非为了银子,他李暮舟怎么会去娶苏娉婷那个丑妇,活该,我真是活该,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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