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夫人的反应很平静,认真道:“不是我。”
其实王老夫人刚说完,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面前这位可是齐家的当家主母,郡主出身,怎么可能会去做那样得不偿失的事呢?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想要再收回来却已经不可能,王老夫人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说,她已经好些年没有如此失态过了:“老姐姐,我……”
齐老夫人似乎并不意外王老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面色没有丝毫不虞:“你我姐妹多年,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懂吗?只是,心怡落水,虽然不是我指使的,却也是因我而起,若非我安排了她与赵立年的那次邂逅,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这些日子,我也一直过得很不安心。”
王老夫人忙道:“老姐姐莫要说这样的话,心怡那丫头,平日里就是个迟缓的性子,被人挤到水里也是她自己不小心,怎能怪到老姐姐的头上!”
齐老夫人摇摇头:“她被挤到水里不是意外,是李家的丫头看到自己心仪的人盯着她看得入迷,一时情急,便将她挤下了水。”
这事儿王老夫人还真不知道,对于王心怡落水的事儿,王家事后也多番查问过了,不过却无疾而终,当时在场的都是京城各家的少爷千金,就连丫鬟们都退到一边儿去了,更别说那些正在船尾护航的护卫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绝对有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只不过,即便是看到了,也不可能去跟人说什么,毕竟这随随便便就牵扯到两个家族了,没有人会那么傻去当这个出头鸟。
也正因为如此,王家找不到罪魁祸首,等于自家姑娘平白无故的遭一回罪,还坏了名声,心里头自然是憋着一股子气,结果就全撒到赵家头上了,甚至隐约有些怀疑这事儿是不是因赵家起的,结果赵家的反应却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虽然赵立年对王心怡一见钟情,并且害了相思病,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可是不论是赵家还是赵立年,都没有再做过哪怕一丝多余的事情,除了方辰,不过方辰的讨好也只针对王家三爷,内容却还是围绕着各种论题,是学术探讨!这让王家心里头憋闷的感觉更胜。也所以王老夫人在听到齐老夫人的话之后,第一反应是齐老夫人在背后操纵。
如今听到齐老夫人的话,王老夫人这才恍然:“居然是李家那个丫头,她跟我们心怡的感情一直都不错啊!”
齐老夫人摇摇头:“小丫头么,为情所困,做出一些出乎预料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事后也一直都很后悔,听说一直都在做噩梦。”
就算再小的丫头也是世家里头出来的,都是自幼便受过调、教的,居然还会做出这样不知分寸、自私鲁莽的事情,可想而知李家的主母有多失败,王老夫人当即决定要让自家的孩子断绝与李家那几个丫头的往来,近墨者黑,有些人不能深交!心里头打定主意,面上却还是顺着齐老夫人的话说:“原来竟是为了这事儿,哎!”
“这事儿我说与你听,听过也就算了,万万不要告诉你家老三,回头真闹开了,面上太不好看。”
王老夫人点点头:“这个我明白,都过了这么久了,这事儿也该算是过去了,再去翻旧账也没什么意义。今儿要不是听老姐姐说起,我们一家还都蒙在鼓里呢!”
齐老夫人笑道:“计不计较是一回事儿,但这心里头总要有个谱儿的,是不是?”
王老夫人看着齐老夫人温和的笑脸,知道齐老夫人这是在让她明白,李家那丫头才是始作俑者,而赵家那小子是真正的救命恩人,恩怨要分明!到了这会儿,王老夫人这心里头也同样跟明镜儿似得了:“老姐姐说的是,我们先前都有些气糊涂了。”
“遇上这样的事儿,换了我我也要生气的,不过好在人没事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眼见齐老夫人不缓不急,王老夫人主动提及了今儿齐老夫人这一趟的目的:“是啊。说起来,也还要感激赵家那小子,是他及时跳进水里,救起了心怡。”
齐老夫人的笑容深了些许,这么多年,自己这位姐妹的性子她还是知道的,许是因为王家上下处事风格都比较淡然,性子也都温温吞吞的,是以他们家的人也没有别家那么重的心机,否则若是换了那李家的主母过来,齐老夫人可以肯定,对方会陪她绕一晚上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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