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天二十张大字,总有两张是写一二三,数量也不多,先生就算在意,也说不出什么。不错!小小年纪,就知道偷懒也要适可而止,懂得见好就收,聪明!真是聪明!”陆琉说到最后然失笑出声。
施温知道他是怒极了,却也吃惊陆大郎然能想出此种偷懒法子。
“父亲,孩儿错了,父亲饶了孩儿这次吧!”陆大郎听到父亲这么说,心里怕极,忙上前抱住陆琉的腿,大哭着求饶。
看着儿子怯懦的样子,陆琉面沉如水,脚一抬,竟将陆大郎踢飞了出去,“饶你?你哪里需要我来饶你!”
“郎君息怒!”施温被陆琉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扶陆大郎,陆大郎犹自哭的上气不接上气,施温心头一松,知道陆琉还是脚下留情了。
“大郎的几个伴读呢?给我滚进来!”陆琉的怒喝声,陆大郎的六个伴读连滚带爬的进了房,进房后拼命磕头求饶,“郎君息怒!郎君息怒!”
“我问你们,这偷懒的主意是谁出的!”
六人只是磕头求饶,谁也没说是谁的主意,大郎哭喊道:“父亲息怒,这全是孩儿一人的主意,和他们无关!”
“来人,给我舀家法来!”陆琉厉声喝道。
众人一听“家法”,脸色都变了。
“郎君,此事全是我一人主意,您饶了大郎吧!”伴读中一人高声喊道,其他人像是瞬间被点醒了般,一个个的争着说是自己的主意,和陆大郎无关,要打就打他们。
施温摇头,知道这些伴读郎君一个都不会留下了。
“家法呢?怎么还不舀来?都死了嘛!”陆琉察觉下人有意延迟,怒火愈重,手中的茶盏重重的落地,那盏陆琉甚是喜爱的白瓷茶盏,顿时摔得粉身碎骨。
陆琉房里伺候的人,都是他一手培养的亲信,见陆琉如此,知道再也无法拖延了,取来了竹板,侍从将陆大郎按在了长凳上,扒下他裤子。陆大郎又羞又怕,嚎啕大哭,拼命挣扎了起来,“父亲!阿父!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
陆琉却低头望着地上的那盏被自己摔碎的茶盏叹道:“这茶盏是当年我画的样式、子定亲做的胎体烧制而成的,一窑仅烧成两只,子定那只早年就毁了,这只已经是绝品了,真正称得上‘如银类雪、胎薄如纸’,结果就败在你这孽畜手里!”陆琉指着陆大郎恨恨道:“我要你这蠢物有何用?还换不了我一只茶盏!”
施温听得苦笑连连,郎君真是——陆琉已年过三十,却只有大郎一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施温甚至要比陆琉更关注大郎的成长,毕竟在陆琉几乎不大可能有嫡子情况下,庶长子尤为重要。大郎这种偷懒的法子,比寻常孩子光明正大的耍赖不肯做多功课更可恶,难怪郎君会如此发怒了。他原本还欣喜于郎君肯耐下心教大郎了,可才教训了几句……
“长公主到——”门口传来了寺人悠长尖细的通报声。
“这下连教训都没有了。”施温叹气。
话音未落,房的锦帘被人“嗖”一下子掀起,浓香袭来,一条身影急急的冲进了房里,伴随着一声娇呼:“陆郎,手下留情!”常山长公主冲进房,就见陆大郎脱了裤子被下人们压在长凳上打板子,她眼眶一红,对陆琉哭道,“郎君,大郎还小,你好好教便是,何苦如此狠心!”
长公主进来房,侍从们都不敢动手了,一个个垂手屏息的站着。
长公主比陆琉还年长三岁,因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左右,体态娇小丰满,腰间紧束的石榴红宫绦完美的体现出她纤细的腰身,胭脂色的襕裙在薄透的白绢襦衫下若隐若现,施温对侍从们使了一个眼色,同众人一起退下。
长公主等不及下人退下,就忙去抱儿子,她来的及时,陆大郎也没打上几板子,但他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种苦,一入长公主怀中,便大哭了起来,口中不住嚷,“阿母,大郎疼——”
常山心如刀割,抱着儿子同陆琉哭道:“夫君,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常山本就生的娇弱,这一哭,香肩颤动,玉容带雨,既可怜又可爱。
陆琉心知今天这顿板子是打不成了,又听常山如此啼哭,长叹一声,扶起她,“阿宝,你可知孽畜做了什么?”
常山被丈夫搂在怀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奇楠香,陆琉那声“阿宝”,又唤得温存之极,她心头顿如小鹿乱撞,脸上泛出红晕。
陆琉拉起常山后,也不待她站稳,径自坐回软榻,单手撑于扶手上,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斜睨着陆大郎,“你对你母亲说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