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看到项法正眼内那极度不屑和鄙夷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无以复加,平日的冷静和阴狠都丢到了爪哇国去。他这人出身低微,又因为身形相貌皆生得颇为丑陋,打小了便受到他人的白眼和欺负,也就养成了这人自卑与狭隘阴毒的心胸。万贵最恨别人看不起他,因此他自受到张轩松的赏识而逐渐官运亨通之后,有不少曾经欺负过他,看不起他的人都被他整得惨不忍睹,家破人亡。
心胸狭隘的万贵立时发怒,腰间的刀已经将将要拔出来,便要上前与项法正去理论上一番。
这时马嘶声响,已是在不远处,魏亭却是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万贵一眼,说道:“指挥使大人已经到了,准备迎接吧,不要失了锦衣卫的礼数。”
万贵虽然官位不低,且不是魏亭一派的人,但此刻他的老大张轩松称病不来,以至于本身气势上就要比魏亭低了一分。再加上魏亭虽然在这些年的内斗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始终处于守势,但万贵这张派的高层却是知道,实际上他们却是根本没有占到多少的便宜,对他十分的忌惮。故此魏亭一开口,万贵也就不好再发作下去,他自己毕竟是锦衣卫的高官,若是在锦衣卫的指挥使迎接仪式之上闹出什么大的风波来,若是传了出去,难保不成为政敌攻击自己的把柄,甚至引起皇帝的不满,那更是得不偿失。
万贵只得按捺下来,重重的将刀推入鞘内,冷眼看着那个飞驰而来的年轻人,心中却是开始盘算着张轩松交待自己的事情。
“唏津津”又是一声欢畅至极的马嘶声,乌骓似乎跑得很开心,背着自己的主人欢畅的跑了过来,似乎并没有看见眼前箭许地外一大群的人。
眼看就要撞上站在最前的那两个手执旌旗的锦衣卫士,项宁不急不躁的一带马缰,座下的梦魇乌骓一声长嘶,前蹄扬起仅在数尺之外停住。
铁蹄落下,激起雪尘四处,乌骓白色的鼻息甚至喷到了其中一人的脸上,但眼前的那两个锦衣卫士却是依然面不改色,一动不动的执旗站在原地。
风雪虽大,但眼前一个个方阵的锦衣卫士依然站着驻立不动,如同一颗颗挺拔的松柏,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军队,但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和纪律性依然非同小可。
“哟,好大的阵仗,对哥们还挺重视。”望着眼前黑压压的身穿着飞鱼或是斗牛服色人群组成的一个个严整的方阵和通道,以及大门前那些穿着蟒袍的十数个锦衣卫大员,项宁免不得感叹了一声。
他一拨马头,便想要骑着马走过那条两两面对的锦衣卫士隔出的通道。
但这时,变化陡起。“恭迎指挥使大人。”这些魏亭精挑细选出来的锦衣卫士们,带着对锦衣卫重振的期望,大声的呼喝道。
通道两旁面对面的锦衣卫士几乎在同时作出了拔刀的动作,随后他们手中的刀高高举起,相互交叉着碰撞在一起,发出非常清越的“当当”之声。
横刀入林,散发出一道道耀眼的寒光。挡住了一人一马的去路。
“哟呵,这是给我下马威么。”项宁一笑,看向了站在大门前的魏亭,却并没有从他平静如水的脸上看出什么。
卫士们的横刀高举头顶,挡住了项宁的马头,乌骓乃是马王,岂会让人用刀挡住自己,恼怒的嘶鸣着怒视着两旁的卫士们,似乎想要把他们踩在自己脚下猛踏几下方才会过瘾。
项宁的脸上仍保持着那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轻轻的拍了拍乌骓神骏的马头几下,暴躁的乌骓被安抚住了。他闪身下了马,牵着马缰绳走在了前面。
乌骓堂堂天马的王者,被他牵着,竟然一点脾气也没有,乖乖的跟着他走进通道。项宁走过一把把交叉着的刀,锋利的刀锋正对着他的头顶。若是换了一般人,此刻必然会感到头皮发麻,脚下发软,但他却是波澜不惊,神色平静,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跨着不急不缓的步子牵马走过。
通道不短,但也并不是太长,只过了片刻时间,项宁便牵着乌骓走到了门前,魏亭带着锦衣卫的众位大员走前了几步,迎了上来,“锦衣亲军护卫司指挥同知魏亭,率诸署司及诸镇镇抚司同僚恭迎指挥使大人上任。”
项宁笑着上前拱手道:“魏大人请不必多礼,诸位大人也请免礼。后辈子弟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请各位前辈多多提携相助才是。”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声:“恭迎指挥使大人驾临。”却是将刚刚想要和魏亭等人叙话的项宁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时,却是看到身后令人相当震撼的场面,见那些在衙门之前列队锦衣卫们忽然单手按刀,仿佛约好了一般齐刷刷的单膝跪了下来,齐声呼喝着。
列阵跪迎,是一种非常隆重的礼节。在大楚军中或者如锦衣卫这样的偏向于军事一类的情报机构,只有迎接皇帝或者功勋卓著的勋王重将之时,才会出现在迎接的仪仗队中。他自己只是个刚刚入主锦衣卫的二十岁出头的人,却受到如此隆重正规的欢迎礼节,再加上数十位大员门前的迎接,这倒是让原本只是想简简单单的秘密上任的他一时感到有些失措。
“魏大人,这……”项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子刚刚上任,寸功未建,又如何当得起诸位大人和锦衣卫诸勇士如此的大礼迎接。”
魏亭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还未开口,却不料被一个充满嘲讽口气的声音抢了白:“哟,没想到我们的指挥使大人年纪轻轻,却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嘛,就冲这,万老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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