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老夫人和易雅兰对峙,厅内的议论声逐渐停下。
林老夫人还在喋喋不休,扯着骂易雅兰是不孝的白眼狼。
林啸山却是沉声打断:“等等,林中月做的错事暂且不提,人死债消。”
“比起你的无情,我更好奇的是你没回答的问题,林中月她真的是走火入魔杀了自己吗?”
“既是如此,她的尸身是如何挂到自己院子门口的,你别告诉我,是她自己疯了上吊所为!”
易雅兰还真打算用这个理由!
此前,她说起林中月的死因,话里话外都在说她没有杀林中月,更不想和林中月动手。
总不能最后说,是她把人挂上去的!
辱没林中月的尸身,前面的话就有了漏洞,失去了可信性。
见易雅兰没有回答,林啸山冷哼一声,厉声道:“你回答不上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说谎了!”
“林中月压根不是和你口中说的一样,死于走火入魔自残,杀了她的另有其人!”
林啸山坐在宗主之位多年,身上有上位者的威严,也有不容侵犯的凛然。
易雅兰不敢直视,别开脸支支吾吾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丽桃之所以变得疯疯癫癫,就是因为目睹了林中月的死因。”
“她和我都尝试阻拦,却没成功。”
易雅兰说着,缓缓挽起自己的衣袖。
袖子下,赫然带着结痂不久的刀痕,凌乱,毫无章法,的确像是神志不清的人划伤的痕迹。
“这种伤,我自己也能做到,说不清到底是不是林中月划拉的!”林啸山可不信,他哼了哼,继续逼问:
“你又如何解释她被吊在院子门口,林中月再不济,也是望鹤门的夫人,谁敢如此侮辱?”
易雅兰还是回答不上来。
她这幅态度,已经有人提出了质疑:“二小姐,有什么是不能直说的,你该不会真的说谎了吧?”
“是啊,不说别的,林宗主的人品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可不像那种人。”
“易二小姐,你是不是和易门主窜通,要害林宗主啊?”
“……”
易雅兰难堪至极,答案在喉头滚动,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焦灼之际,易峰接过话:“林宗主没必要用大人的那一套,对付一个不满十六的小姑娘。”
“是我,叫人把林中月挂在她院子门口的!”
林老夫人眼前一黑:“你还是人吗,林中月为你生儿育女,你竟是如此侮辱……”
“别翻来覆去说这些!”易峰厌恶的打断,不屑道:“她是生儿育女了,可她害得我突破失败。”
“联合逍遥宗在丹药里面下毒,利用混灵散害我,利用散灵丹害我的长女,还意图抢走我望鹤门的秘宝。”
“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死罪,我生不如死十几年,我女儿被人骂了十几年,将她挂在院子门口,已经是最仁慈的手段了!”
话音落下,神农门门主和一群自告奋勇检查丹药的人,也有了结果。
像是为了印证易峰的话,神农门门主沉声道:“易门主交出来的丹药里面,的确有混灵散。”
“更奇怪的是这些丹药里头,不是每一颗都有混灵散,且分量很轻,不易察觉。”
说话间,神农门门主将丹药在手掌中摊开,给众人展示:“如大家所见,蓝色的丹药,红色的丹药,里面都有混灵散。”
“紫色和青色的丹药里面没有,想必林中月和逍遥宗也担心被发现,所以才会这么做。”
有人不解道:“既是下了混灵散,为何要少量且选择性添加,时间拖的太长,不也引起人家的怀疑吗?”www.
“这就是高明之处。”神龙门门主叹道:“量少本就不易被察觉,加上间歇性,更是隐秘了。”
“但又要保持混灵散的药效存在,只能长期进行,便是我们这么多人,也看了许久才辨别出。”
“寻常不通丹药之人,绝对无法知晓!”
这个法子,本来是万无一失,谁知道易峰会发现?!
林啸山脸色骤然惨白。
他知道,易峰今日就是针对他和逍遥宗而来!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易峰要是真的发现真相,大可私下跟他交易。
大不了他放弃谋划多年的计策,不要那秘宝了。
当着众人的面拆穿,毫无退路脸面尽失,让他和逍遥宗怎么办!
事到如今,否认是不能了,反正林中月那个不中用的废物已经死了,死后能为他化解危机,也算她尽孝!
林啸山心里快速过了一遍。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话里是无尽的悔恨:“雅兰亲自揭发林中月,为了正义大义灭亲,实在是叫人佩服。”
“只是,散灵丹也好混灵散也罢,一切的一切,都是林中月一人所为,我和逍遥宗并不知情。”
“都怪我和夫人平时太过于宠溺孩子们了,导致林中月是非不分,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残害夫家的人。”
“易门主,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我愿意奉献一切,只要能平息你心中的怒火和怨气,怎么都行!”
易峰冷哼一声,显然没打算善了。
尤其对于林啸山把一切恶事,都推在死了的林中月身上,他毫不留情拆穿:“林宗主要推卸责任,也用不着如此。”
“你说一切都是林中月自己的意思,和逍遥宗无关,我完全不信,试问,她如何能瞒天过海,窜通你们逍遥宗的丹师?”
“退一步说,混灵散这种级别的丹药,并非泛泛之辈能炼制,必然是你们逍遥宗内最得力的丹师才能做到。”
“林中月身份再尊贵,那也是出嫁的女儿,她长期需要混合混灵散和散灵丹的灵丹妙药,难道丹师不会怀疑,也没有上报?”
“哼,相信大家火眼金睛,心里也有杆秤!”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
显然,大家都不是傻子,但比起已经不成了的易峰,大家更不敢得罪林啸山。
林啸山的脸色,瞬间沉了:“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我的确不知情,或许,她用某种法子收买了丹师。”
“毕竟逍遥宗不像望鹤门,我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不能盯着每一个人!”
易峰冷然一笑:“林宗主这样就没意思了,林中月死前已经交代了一切,都是你指使,她才敢胆大包天。”
“这些年逍遥宗对望鹤门的支持,只怕也是基于此,你算准了有朝一日事发,还能以此搪塞狡辩!”
“还有,我已经猜到你会诡辩,不会轻易承认,所以才以勒令棋召唤大家前来。”
“今日,势必要水落石出,还我和长女易晚的清白!”
林啸山气的嘴唇发抖,哼道:“你胡搅蛮缠,让我如何解释?”
“……”
对峙还在继续。
要想让林啸山承认罪行,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
易晚听的无聊,索性抱着小团子找了个凳子安然坐下。
顺带,悄无声息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灵仙宗的人还没来,帝谌也不知去向,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事情的走向都按照她的预期进行。
这些年,易晚极少参加宴会,是以,她认识的人不算多。
除了在灵仙宗同修的几个年轻弟子,年长的,她只能根据穿着打扮还有身后弟子的装扮推测。
“你在看什么?”小团子无聊的打着哈欠,靠在易晚身上,问道。
“看人。”易晚也被他的哈欠影响,含糊不清道。
小团子玩着易晚垂在身前的黑发,疑惑道:“他们还要纠缠多久?”
“不知道。”易晚实话实说:“林中月死无对证,他们彼此都算准了这一点,往林中月身上泼脏水。”
“何况,也的确是林中月从中作恶,要想弄清楚,除非有人打破僵局。”
“啊?”小团子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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