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不想再杀人了。”
姬辰霜未接过布绢,他打量着绍凌,心中万般吃惊:“你可知你所说是何意!”
“我知道,”绍凌平静的看向姬辰霜,她知道自己现在所言的严重性,但是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将这样的想法就这样告诉了姬辰霜:“我想离开了。”
姬辰霜看她面如静水,他虽不理解绍凌,但二人至少经历相似,都是幼时被送走,跟着严厉的老师学习,过着出生入死的日子,只是绍凌是杀人,而他是去以命挡命,如今绍凌将这话说出来,他也是极为震惊,这意味着玄刀和黑凤两大势力为未来做的工作基本上毁掉了一半。
“可是为了那日的女子?”姬辰霜也不是傻子,武备司那日绍凌与逍遥的关系自然也看出了端倪,符国虽不尚男风,但是女女之风已是盛行百年,就连他们身边的这条河,都是当年符国女王为爱妻所开凿。
绍凌又陷入了沉默,她自然不能承认此事,让逍遥陷于危险。
“那就难怪了。”姬辰霜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你迟迟不向古家动手。”他接着又道:“那你可知厚义侯死了?”
绍凌从地上一站而起:“逍遥的父亲死了?!”
“自然,”姬辰霜道:“你不动手自然有人要动手,难道跟你一样毫无作为吗?不是每个人都是绍正思的女儿,没有那么多机会活下去。”
绍凌现在也不想与姬辰霜耗下去,若逍遥的父亲真的死了,那对逍遥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可是此时自己却不再她的身边,更别说这次的逍遥父亲之死跟自己多少也有着关系。可是逃跑却并容易,姬辰霜早将她的玄刀收下,此处左右又均是黑凤把守,任她功夫再好也是插翅难飞。
姬辰霜吹响黑凤的哨子,四周黑凤暗卫纷纷跳出,将绍凌围的死死的,绍凌看向姬辰霜,脸上是她少见的愤怒。
对于这个表情姬辰霜满意的笑了笑:“绍翎主,玄刀的规矩你我都懂,不想杀人也好,动了情也好,这都是门中所不能容忍的事,我看你还是自己跟姬宗主解释吧。”
“你想怎么样。”绍凌看着姬辰霜问道。
“送你回玄刀。”
这样的情况似乎也没有给绍凌太多的可以选择的机会,只是若真回了玄刀她怕自己便再无见逍遥的可能,但是若留下在此,一有父亲二有眼前这姬辰霜,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可能性,绍凌不再作挣扎,只有在回门的路上再想办法,最后也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逍遥与阿凉与备好了东西,可今日逍遥再不想悄悄离去,她害怕这次再与从书也失之交臂,就算知道自己会被责骂,逍遥还是依然走进了从书的房间。
若说从书现在还有伤心难过之情,这并不假,但是连日的接待,还有朝廷的琐物,家族的安排,都让他疲惫不已,古家是世袭罔替的贵族,这父亲的后事操办完后,他还得接任新一任的厚义侯,样样都是棘手的事。
见逍遥推门面入,从书停下手中的事,他记得叮嘱过逍遥行事低调,少出闺房,而他自己尽日又忙,想来兄妹二人已像是许久未见。逍遥今日一袭白衣,倒是穿着妥帖。
从书让逍遥坐下,自己也坐在逍遥跟前,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妹妹不在房里呆着,找我有何事?”
逍遥自是知道此下的话难开口,但找绍凌势在必行,她也不得不开口,逍遥吸了一口气,也不绕弯子,直直便说出了心里的话:“不瞒哥哥,我今日是来道别的。”
“道别?”从书问道,但此时也再无精力发脾气,只无力说道:“你已长大了,哥哥自知管不住你,我若把你绑在家里,又能如何。”
“哥哥可是同意了?”对于从书的话,逍遥有些吃惊,但心里又隐隐有些伤心。
从书苦笑一声:“我若不同意,你难道就不出去了吗?”
逍遥看向从书,这哥哥已是一脸沧桑之色,也不过弱冠之年,想到自己又将离他而去,又何曾舍得,逍遥想着泪已满目。
从书自然是见不得逍遥哭的,如今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了,从书明白长兄如父的道理,这短短几月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他现在所思所想,已非从前。
从书道:“现在家里就你我二人,我自是不想你走的。”他从怀里拿出了帕巾为逍遥拭泪,又说道:“可天平的人都知你被劫走,若让你整日呆在家里了此一生,想必你定是闷闷不可终日,我难道又能开心吗?”
逍遥抽泣,已没力气成话。
从书又问道:“你准备何时离开?去哪里?路上可有人照应?”
逍遥抹尽泪,平静了情绪,回答道:“我此行去符国,那里识得我的人不多,天高地广,我想去散散心,想来一两月既归,路上阿凉伴我,乌恩为我找了一个可靠的马夫,我们三人同行,若哥哥同意,我明日既要启程。”
逍遥自然不敢说是去找绍凌查父亲一死之事,从书听她言之有理,也就再无意见,只点头说道:“三个人总是少了些,我再支点为二叔的亲兵给你,路上有个照应。你也别急着走,明日我让管家去票号支点银票,自古穷家富路,衣食用度上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逍遥本是做好了从书不依她的准备,可谁知今日却如此顺利,侯府家的烛火充足,自是照的房间明亮,逍遥恍惚间看到从书头上已有两根白色。已不见陌上少年郎,满身兰麝扑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