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还有价钱低廉的纸张,其他各家印书就要向他大量购进纸张,他先大赚一笔,日后也稳赚不亏,好精明的算计!”
陈祗低着头,在屋里烦躁地徘徊不止。
他只觉得自己被刘英给耍了。
一箱子金银珠宝只换来一块印板,还不是完整成熟的印刷工艺,其他各家光明正大从刘英手里买到印刷工艺,带人到刘府学习,就比他快了一步!
陈祗只觉得,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从未如此灰暗,被刘英完全压制了,却没有半点反击的能力。
……
许靖府上,高墙大院,宅院错落有致,亭台楼阁,景致怡人。
这位地位尊贵的太傅,在院子中,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品阅书籍。
手里的精装版《论语》还是从刘英店里买来的,许靖试用一下,发现手感虽然和书简不一样,但也别有滋味,还不错!
几天下来,他虽然没有再接触刘英,但家里的仆从和管事,都被他特意交代,留意刘英的一举一动。
管事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弹掉了身上的灰尘,垂手恭候在一旁。
“有什么事就说。”许靖百无聊赖地翻着书籍,同时瞥了管事一眼,淡淡地开口道。
管事凑到他耳边,轻声言语。
许靖昏黄的双眼穆然睁大,平静的脸庞被惊容取代,“糜竺,当真以‘外甥’称呼刘英?”
管事躬着身,点了点头:“此事不假,参与交易的掌柜不少,他们都听到了,而且很肯定糜将军和刘英关系密切。”
许靖默然不语,眼睑半阖,视线怔怔地望着地面。
外甥?
“糜竺什么时候有个外甥?”
许靖之前还在猜测,刘英和汉中王刘备究竟是什么关系,能让刘备如此关注。
他甚至揣度,刘英会不会是汉中王的私生子,这么荒谬的猜测最后被他抛之脑后,一笑置之。
但现在,刘英居然还牵扯到糜竺,两人相差四五十岁,居然以外甥舅舅相称。
不过想想,糜竺的儿子,好像也没三十,年轻得很。
等等!
许靖眼睛再次睁开,眼中一缕精光一闪而过,他忽然想起来,糜竺有个妹妹,嫁给汉中王做妾。
“如果糜竺之妹有子嗣的话,糜竺称呼外甥倒也合理,这个人会是刘英?”
一想到此处,许靖心头咯噔一声,不好的预感再次降临。
“不会吧,刘英绝不可能是糜夫人的后代,据说,此人在荆州的时候就已经病故了!而如果汉中王和糜夫人有后代的话,那么也应该跟在汉中王身侧,不会无人知晓!”
但如果是真的……
许靖双手颤抖,无力地垂下,书籍滚落在地。
恭候在一旁的管事大惊失色,何曾看过老爷如此惊慌,居然因为刘英的消息,震惊到把书都丢了。
许靖后背躺在躺椅上面,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胸膛剧烈起伏,激动的情绪许久方歇。
他猛然坐起,朝着管事大喊一声,“马上备马车,老夫要去王府一趟!”
有些事情,没弄清楚,许靖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