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凝望

    埃普利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莉莉安准备回来的消息，在天将明未明时，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自从莉莉安走后，埃普利虽然没再主动联系过她，但却一直关注着莉莉安和伊洛的一举一动。

    莉莉安穿的什么衣服，戴的哪件饰品，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有专人记下，快马加鞭地传回来。

    不论信件到达的时候，他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

    虽然那些暗探不敢在他睡觉之时唤醒他，只是放在窗边的长桌上便隐入黑暗之中，但埃利浦十年如一日地警觉，就像是人们常说的“睡觉都要睁只眼的眼的人”。

    暗探早在城堡楼下他就知道了，只不过躺着没动罢了。

    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光映在埃普利的轮廓分明侧脸上，晦暗不明，凝望着南边，那是伊洛坐落的方向。

    唇角轻轻勾起，棕红色的瞳仁深邃迷人，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此刻心情很好。

    他可从来没有打算放手。

    指尖摩挲着手里的纸张，低声呢喃。

    “莉莉安，就算是要赔罪，那百年之后，我们一起......”

    莉莉安离开的这些日子，即使每天他都能知道关于她的事无巨细，但思恋就像蚁虫一样，啃咬着浑身的血肉。

    她的音容相貌，早就深深地刻进了骨髓里。

    这些日子，天知道他是怎么度过的，听说莉莉安不吃不喝好些日子，他差点忍不住，都上马了，又被哈纳紧紧拽住缰绳。

    “陛下，陛下，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啊，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属下虽然不知道您和王后为何吵架，但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她是非常在意您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了。”

    埃普利正想挥开哈纳，听着他的话动作一顿。

    “你继续说。”

    哈纳紧紧拽住缰绳，就怕埃普利跑了。

    “陛下何不等等，既然王后那么在意您，那她肯定会回来的，属下估摸着，也就这么三五日的功夫了，帝国上上下下那么多事情要您处理，这时候，哪能说走就走啊。”

    他就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在爱情里那么卑微过，姿态也太低了些，每次，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埃普利低头，一次又一次地哄着莉莉安。

    这次好不容易，莉莉安殿下看清了自己的心，可自家的陛下，属实有点沉不住气，这才哪到哪儿呀。

    “陛下，这谈恋爱也是讲究章法的呀，像您这样，只知道做，不知道说，很吃亏的，女人都是喜欢甜言蜜语的，带点小坏的那种最好。”

    哈纳也很不想这样，天黑漆漆的，在这里，拽着缰绳，跟一个恋爱白痴传经授道。

    “放手，回去慢慢说。”

    埃普利听了哈纳的话，若是能让莉莉安更爱自己，好像听起来也不错。

    哈纳得意地贱笑，躲在暗处的安东尼忍不住撇了撇嘴，反正没有什么特别安排的话，他都是跟在埃普利身边的。

    他也不懂这些，女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他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困扰。

    在黑夜里游走的他，并不相信爱情这种荒谬的东西，特别是在这个世道，富人贵人们，讲究联姻，下流的穷人们，就是搭伙过日子，本质上都是抵御社会风险，共同承担责任。

    氏族联姻，大家都心照不宣，双方面子工程做好即可，背地里养着几个情妇，私会几个情夫，都不会撕破脸皮。

    搭伙过日子的更不用说，能活着，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就谢天谢地了，贫困的生活，会消磨情感精气，让人变得麻木自私。

    物质贫困，精神贫乏，贵族教育是这些普通人一辈子都够不到的门槛。

    他也有点好奇，这对璧人，会不会天长地久，心心相印。

    ......

    “哈纳，这样真的可以吗？”

    埃普利和哈纳两个人一边讨论一边原路返回，也不算原路返回，毕竟埃普利是直接从三楼借力跳下来的，他们是走楼梯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