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了吗?”盛长裕道,“厨房和车马房的对牌,还是宁祯管;
门房、库房这些有油水的地方,您拿去笼络其他人。总管事房的钥匙,给宁祯五把。姆妈,后日不交接完这件事,我们后日就搬家,正好是个黄道吉日。”
老夫人沉吟:“一下子交接不了。”
“我相信您有办法。”盛长裕道。
老夫人:“……”
盛长裕办这件事,没和宁祯商量,直接去和老夫人谈了。
谈完后,他告诉宁祯做好准备。
宁祯被他吓一跳。
“幸好你没有把厨房给我让出去。”她笑着说。
盛长裕:“我记得以前徐芳渡搞鬼,两次都是厨房上的人帮衬了你。人不能没有帮手,你在厨房上经营了不少日子,有了自己的亲信,我怎可能把厨房推出去?”
宁祯心中微微动了动。
她的事,他都记得!
“往后我清闲了。我知道总管事房权力大、事情少。”宁祯笑着,压下心头的涟漪。
盛长裕:“既然住下,就要住得舒服。你放心,不出半年,她会赶我们走。”
宁祯:“……”
日子稳步朝前。
宁祯收到了一个从港城周转寄回来的礼物,却不是大嫂送的。
打开,里面是一份医学英文杂志。宁祯翻开,找到了表姐的英文名字,然后叫人送给孟昕良。
她还欠孟昕良一个人情;当然,孟昕良也欠她一个,骑马输给她的。但一码归一码。
戴云兮的底细,还是孟昕良帮她查的。
孟昕良接到后,翻到了宁祯折好的那一页。
他知道跟阿诺有关,可这些歪歪扭扭的字,他与它们相互不认识,不免焦虑又瞪眼。
他以前在码头混,大字也不认识几个。知道耍心机、斗狠,才可以往上爬。
后来认识了云诺。
云诺从不嫌弃他,也没有叫他换个差事。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饭碗,该吃哪一碗饭,就吃哪一碗。
她只是说,不认识字的局限很大,最多爬到一个香主的位置。如果还想要更进一步,字是必须认得的。
她可以教他。
孟昕良本就是个很聪明的人,从小是个孤儿,一直在码头混饭吃。他没有去偷偷摸摸,而是接触洪门的人,争取机会。
他也认识几个字,都是很简单的。
云诺教他,他就愿意学。那段日子,做梦都在记字。
她夸他真厉害。
“我就没见过学得这么快的人,你脑子真好。你要是生在好的家庭,肯定能考个状元。”云诺说。
孟昕良心中得意。
认识了字,她又教他写字,还买了字帖给他。
孟昕良苦练。
哪怕到了今时今日,每晚都要练半个时辰的字。
他写一手漂亮的字,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儿时的经历,只当他是家道中落。
孟昕良看着这些英文,他必须得学:“能有多难?”
他想了想,去找闻蔚年,让他帮衬找个英文老师。
他身边的人,都干不了这个。
孟昕良去闻蔚年的小公馆。
佣人说他在楼上,孟昕良叫了两声,没人回答,他上楼去了。
他与闻蔚年已经混得很熟。
楼上主卧,他敲了敲门,没人应答,而门没反锁。
他直接进去了。
闻蔚年刚从浴室出来,只穿了条亵裤,光着上半身擦头发。
看到孟昕良,他脸色骤变,急忙转身回了浴室。
而孟昕良,已经瞧见了他胸腹处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