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漆黑的眸子静静的落在锦衣少年的脸上,半晌后方才笑道,“这位公子生在富贵温柔乡。要往北边苦寒之地去。”
那锦袍少年闻言,面色一肃,“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在富贵乡,又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往那鬼地方去?”
“天眼。”那少年不慌不忙,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锦袍少年脸色越发铁青。周遭人便也开始三三两两议论起来。倘若说 不准,这锦袍少年为何如此焦灼神色?
锦袍少年轻咳了一声。又肃着脸道,“那你再算算,我一去多少年?”
“恐怕余生不得回到这里了。”算命少年叹了一口气,轻摇了摇头。“倘若你不想去,倒也有个法子。”
锦袍少年手拄着桌子,往前探身,急色问道,“什么法子?”
“就是赶快嫁人。”算命少年盯紧了锦袍少年的眼睛,一字一顿。
那锦袍少年突然爆笑出声,“果然江湖术士信不得,我堂堂男儿如何嫁人?”说着,双手抬,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开来,笔墨纸砚掉了一地。转头对众人道,“这人再我大齐皇家寺院门口摆摊算命,妖言惑众,显见的是居心叵测!”
众人见有热闹,三三两两都插嘴议论。
那算命少年不慌不忙,缓缓起身,将一双手背到身后,目光沉静的看向锦袍少年,“你是女人。”
爱看热闹的京城人都将目光聚在锦袍少年身上,三三两两附和。
眼看着情况越发混乱,姚倾提起裙摆,缓缓走下石阶,走进人群之中。伸手按住要暴跳如雷的锦袍少年,那少年侧头,见到姚倾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姚倾莞尔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转头面向那算命少年,指了指身边的锦袍少年,“这位公子衣着华贵,一瞧便是出自富贵人家。她又肌肤赛雪,体态轻盈,说话时神态娇蛮,任谁都能瞧得出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而她之所以要办成男装,自是不想他人知道,先生又何必道破呢?”
那少年原本老成持重,可见到姚倾,目光竟有些纠结慌乱。不理姚倾的话,反倒开口道,“姑娘,你印堂发黑,怕是近日要有血光之灾!”
姚倾蹙眉,心里有些不爽。那算命少年却又道,“听我一言,速速离了这光禄寺。回到府中安顿吧。”
姚倾本是不想信的,可他言之凿凿的神态,却叫她迟疑了几分。
那锦袍少年不高兴,“少胡说,佛门清净之地能有什么血光之灾。你这牛鼻子,快快收了你的东西走人,少在着丢人现眼。”说着也不与他纠缠,转头拉了姚倾的手往寺内走。“咱们快走,不与他纠缠不休。”
姚倾被拉着走了几步,却忍不住回头望向那算命少年。见他正一脸忧色的看着自己,心下竟有些异样的感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双眸子似曾相识。
想不明白在那见过,索性便也就放下不管。转头对拉着自己的锦袍少年道,“公主,您怎么会身着男装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