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还好,越想白宣越是心忧,忍不住问道:“小姐,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您真觉得时间久了子楚不会被发现?”
到时候,她家小姐的闺誉身份地位,全都会毁于一旦。
左丹青在想自己的事情,听到白宣这话显示怔住,旋即便哭笑不得,好长时间才缓过来气息,无奈道:“谁说时间久了,恩……看着时辰,怕是快了。”
白宣见左丹青一脸笃定的神情,却不知她在说什么,只好拣着旁边的绣墩上坐下,默默的等候她的差遣。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房中静谧了许久,白宣才听到左丹青清冷的声音,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也渐渐竖起耳朵。
“等会儿,就会有人去左府通报,说左家的四小姐,殁了。”左丹青面无表情,似乎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白宣紧张的指尖都抖了起来,反反复复的绞着衣角,看着自家主子莫名的赶到心痛。
“其实你猜到了吧?你跟了我这么久,总不是傻的。”说到此处,左丹青侧目凝视着白宣,漆黑的眸子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那样的光辉烫在白宣的心底,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白宣张了张口,声音却哑在了嗓子眼里,左丹青也不理会,自顾的开口:
“只说是四小姐遇上了匪寇,遭不幸了,再然后,我那母亲大人急火攻心,也撒手人寰了……”左丹青一边说还兀自的笑了起来,只觉得王氏越老越精明。
“你不在我面前点破,却不愿我离开,是怕我遭遇不测?待我离去之后又百般相劝,是怕我心寒?”
此时,白宣已然不语,竟是泪流满面。
“傻瓜……”左丹青本想叹一声孩子气,却发现自己如今的年纪不合时宜,只好走过去,撒娇一般的将头靠入白宣的颈窝,呢喃道:
“你怕什么,你家主子的心就是铁打的,任谁都伤不到。”
白宣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反手抱紧左丹青,断断续续的哭泣道:
“那些天杀的黑心肠都被猪油蒙住了眼睛,放着小姐您这么好的人不珍惜……”白宣说到一半,适才意识到自己冲撞了王氏,不由得渐渐住了嘴。
左丹青却被她这副窘相逗乐了,吐了吐舌头柔声道:
“这么好?可不见得,你还不知道我,向来阴损阴损的,早先不还嫌弃我的眼神渗人么?”
“小姐!您冤枉奴婢!”白宣皱着一张笑脸,泪痕和鼻涕还未抹干。
“啧啧,不知道那话是那个哭鼻子精说的了。”左丹青摊了摊手,惹来白宣嗔怪的眼神,那摸样委屈的紧,似乎是无声的控诉。
有多久没有这样调笑了?前世她同白宣还有彩鸳三人坐在一块儿,这样的事情是常有的,只是今生,她早没了那样的心境。
又不免感慨了一回,左丹青敛了笑容,对着白宣正色道:“我还有事未处理完,你先去绥县,陪着母亲在那儿等我,带我解决了就领扣子去跟你会和。”
“不!奴婢要跟着小姐一块儿。”果然不出她所料,白宣就是个痴人,死守着她不肯撒手。
“听话,左府四小姐出事儿,少不得会传到娘亲的耳朵里让她心忧。”左丹青想起杨氏,那个前世没捞到一天好日子过就冰冷沉了塘的女人,心中大恸。
“这……”果然,白宣听了这话犹犹豫豫,又被左丹青劝服了许久,才终于点下头。
“好吧,奴婢会照您的吩咐去做,只是这些日子,奴婢不在您身边,您要好好保重。” 知道左丹青不说原因自有她的理由,也没再追问,只是领命离去。
待到白宣离去,左丹青坐回了檀木雕花椅中,不舍的神情渐渐退去。
小扣子抬眸,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半晌,开口问道:
“让你查的那位,结果如何了?”左丹青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被苏府救走又无端消失了的彩鸳。
“现如今她已经到了太子妃的身边了,相较以往安分守己了许多。”小扣子以为这不过就是个下人,左丹青问起也只是怕她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左丹青却不以为意,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叹道:“太子妃么?那如此看来,太子倒大霉的日子也不远了。”
太子卖官筹款以博圣心,顺便铲除异己的事情前世也是有的,只是当时打入太子府的人选不是彩鸳而已。
也就是这次太子的失势,才让轩辕煜有机可乘,成为皇位角逐的有力候选。
眼下,其余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唯有亲手烹煮了她一双儿女的彩鸳,无论如何都不可放过!
左丹青抬眸,眼中盈满了戾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