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此刻,左丹青带着斗笠,轻纱将她清秀的容颜隐藏在后,看不出表情。
但是禅心就是觉得,有一道笔直的目光射来,让他无处遁藏。
事先想好的托词和伪装都没派上用场,他薄唇紧抿,在二人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终于脱口道:
“青青……”
闻言,左丹青浑身一震,身体不受控制的停住了脚步。
感觉到她的气息缠绕在四周,禅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汹涌澎湃的心潮,强装镇定道:“昨晚,县城北面的那篇院落,可是着火了?”
他明知故问!左丹青在心底冷嗤,看向禅心的目光也愈发的阴冷,只是隔着面纱,禅心丝毫没有察觉。
见到左丹青没有答话,禅心转身,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听虞公子说,你养母,正是居住在那儿。”
禅心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能怎么样,不过是一片废墟,两具焦尸罢了。”
她这样的语气……禅心胸口猛的一紧,再顾不得其他,伸手紧紧的拉住她的衣袖,那摸样似乎是不想要放他离开,可是却迟迟不肯松口。
左丹青勾起唇角,讽刺的看着禅心的反应,知道他脸上的深情由担忧变成后怕,才不紧不慢的说道:“青青如何,昨夜公子不应当早就看清楚了么?”
她果然知道自己去了!
听完了这句话,他反腐是被抽干净了全身的力气,脑中也在不断的嗡嗡作响。
明明就是为了不让她起疑才故意避开,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禅心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做过最蠢的事情。
与此同时,左丹青抬眸,乌黑明亮的大眼深处,倒映出禅心惨无血色的容颜。
还真是笑话,猫哭耗子假慈悲,他这是做给谁看呢?
莫名其妙的,左丹青就是无法控制心中那头咆哮着的野兽,几番挣扎过后,她干脆豁出去了,咬牙切齿的开口:“怎么?公子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想要否认不成?”
禅心仍旧缄默,咬紧薄唇,脸色惨白如纸,任谁看了,都会为他的憔悴而心痛。
可惜左丹青最不吃这一套,她冷冷的瞥了一眼禅心,嗤笑道:“公子可否为青青解释一下,昨夜为何会出现在火场,还有,当年从将军府被赶出来的那个阿夏,到底和您是什么样的关系?”
她居然会这么问,禅心暗自惊呼,痛恨自己这回太过大意,一时间,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看在左丹青的眼里,更是觉得他在努力为自己找好借口。
“公子怎么不说话?青青的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么?”左丹青面纱后的容颜好整以暇的望着他,看似乖顺安静,却让禅心莫名的发冷。
“我若是说,碰巧路过,你会相信么?”他张了张嘴,终于艰难的喉咙中挤出一个声音。
“路过,哈?”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左丹青忍不住笑出了声,死死的盯着禅心,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开口:
“不如让青青来说,我的人之所以那么容易就找见了阿夏正是你暗中帮的忙对吧?而且还特意将里凤栾城惨案如此今天动地的消息泄露给我,恐怕就是想要借我之口,将当年之事公布于众吧?”左丹青说道此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目苍凉。
“可惜,我故意忽略了它,于是,你就又想办法将消泄露给辅国公府,想要应贵妃和老夫人来出这头么?!”左丹青不依不饶的说着,原本,她是想要将此事埋藏在心底,现如今,竟然难以自持的尽数倒出,她越想越难过,左府也罢,辅国公府也罢,还有杨氏也罢,她果然无能,守不住一个家!
禅心的胸口也在剧烈起伏,左丹青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一般狠狠的剜在他心上,提醒自己之前做出的决定是如何错的离谱!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阿夏的事情我的确动了手脚,而且凤栾城的消息也确实是我泄露,只是……辅国公府的事情,跟我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未想过要坑害她们!”禅心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却只换来左丹青淡漠的摇头。
“这世上,果然就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恶,公子对青青如此之好,原来也是存了这样的目的,呵呵……早知如此,您何不妨直说,若是谈好了条件的合作,我是从不会拒绝的。”事到如今,无论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心中的裂痕一旦形成,无论如何都难以弥补。
而昨夜,这道裂痕越来越长,在见到他身影的刹那,撕裂成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