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庶妃,说好听些里头还带了个妃字,充其量不过是个侍妾。你是府中的侧妃,如何能让个庶妃如此张狂?该拿出侧妃款来的时候,自然也该拿出款儿来。”
“母亲!”姜侧妃两道画得漂亮的娥眉稍稍蹙起,面上看起来并不见得有多恼怒,可实际上心里情绪翻滚,她何尝愿意让个庶妃在她跟前耀武扬威。
只姜侧妃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她嫁到顺郡王府也有好几年了,可肚子一直没消息,眼看那王庶妃才刚进府没半年,就怀上了,说不得等她生下一儿半女,郡王就会替她请封侧妃了,到时候就会跟她这个侧妃平起平坐了。
不过,王庶妃以为自己瞒着自个怀孕的消息,她就不会知道了。哼,能不能生下来还两说呢!
姜侧妃眼里闪过嘲讽,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姜侧妃到底疏了一口气,垂了垂眼皮,低声道:“母亲,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我也只当没听见。这府里头,唯有郡王和王妃才当得起正经主子一说,我也算不上哪个名牌儿上的呢。”
话是这么说,可姜侧妃那心腹丫环可不是就是唤她主子的,而且这话儿里充斥着浓浓的幽怨。
姜夫人张了张嘴,可她对着姜侧妃的脸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想了想,从袖子中掏出一只锦盒放到桌子上,干巴巴的说:“这里头的银票是给你的,到底姜家若是被打了脸,顺郡王脸上也不好看不是,你……那王庶妃……”
姜夫人这话说得完整了,倒是有些像是在埋怨姜侧妃不争气了,到底姜夫人脑子还没糊涂到这种地步,把后面半截的话咽下去了。还忙着补了一句:“郡王府不比咱们家,你只管用着,若是不够,只叫人带个话出来,我下回再带过来。”
姜夫人没等姜侧妃‘感动’一下,就自顾自的说了:“说到这个,那杨氏却是觉得你父亲让你二叔出来解忧是委屈了他们一家,朝我狮子大开口,要了我两个嫁妆里的铺子,她那贪得无厌的嘴脸实在是让我厌烦。早晚得让他们一家子分家分出去,省的在我跟前尽给我添堵。”
姜侧妃下笔一顿,不慎在宣纸上留下一个墨点,她看着那显得格格不入的墨点,烦躁的抿紧了嘴唇。
姜侧妃的心腹丫环却是在这时候回来了,“王庶妃没去小坐,被王妃身边的琵琶叫走了。”
“王妃可是有什么事?”
“琵琶姑娘没说。”
“王妃许是叫她有什么事吧,倒是省事了。”姜侧妃微微一怔,心里却是冷笑,可真是巧呢,那王氏前脚刚来,后脚就被王妃使人叫走了,谁知道这次王妃又弄弄什么鬼呢。
姜夫人呆的时间挺长了,姜侧妃给姜存富的信也写好了,姜夫人心里憋屈,没多说就回去了。
心腹丫环绿染送走了姜夫人,回到屋里,便看见姜侧妃容色疲惫的倚在椅子上。
“主子,主子?”绿染上前轻声叫道,“可是累了,奴婢扶您到榻上歇着吧?”
姜侧妃摆了摆手。
“主子,这事儿不若求求郡王?”绿染是同姜侧妃一起长大的,如今又随着姜侧妃入了郡王府,乃是姜侧妃的心腹,说话时顾虑总是要少一些。
姜侧妃苦笑道:“你说我哪里好把这摊子事儿去说与郡王?”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阴翳。
绿染看她神色,犹豫了下,张了张嘴道:“只勇武侯夫人那边,总不好让侯夫人对主子您有误会,若是她因着夫人迁怒于您……”绿染小心翼翼的瞄着姜侧妃的神情,发现她并没有动怒,想着再说:“不若您事先示个好?”
姜侧妃脸色沉下来,绿染一下子跪在地上,本来想是替姜侧妃叫叫委屈,可也了解姜侧妃的脾气,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就已经逾矩了,这话儿终究没说出口,只求饶:“奴婢逾矩了,请主子责罚。”
姜侧妃脸阴仄仄的看了绿染一眼,“罢了,你起来,去瞧瞧方才母亲送来的银子有多少。”
绿染低眉顺眼的过去打开了姜夫人带来的锦盒,这次姜夫人来的匆忙,只装了些银票,这些个银票倒不是给姜侧妃用的,是给她来打点郡王府上下的。
绿染拿起银票数了数,绿染轻声回道:“主子,这里头千两的银票有五张,另有百两的三十张,五十两的有二十张,共有九千两银子。”
姜侧妃听了皱眉,“这些银子够做些什么的?”想到姜夫人为了姜源不知道折进去多少好东西,到现在都还护着他,看看姜源被宠到多么无法无天,竟是连父亲的房里人都敢染、指的地步了!
绿染赔笑道:“怕是夫人来的匆忙,再加上府中事多,一时有些……”
“算了。”姜侧妃叹道,也不指望姜夫人能帮她多少忙了,看看现在她还得想法子给她收拾烂摊子。“王氏怀孕的事儿,王妃可是知道了?”
绿染踌躇了下,道:“应是知道了,咱们的人已经将王庶妃有两个月没换洗的事儿大透露给王妃的钉子了。”
想到向来以贤惠大方称道的郡王妃,姜侧妃冷笑道:“看来咱们的王妃是真贤惠呢,罢了,左右王氏有孕的事儿瞒不了多久了。真以为拿个丫环的污秽衣物就能瞒过别人了,真是……”蠢。
勇武侯府
苏颖眼睁睁的看着禄小娃一巴掌抓着她让人拿过来的磨牙饼干,迫不及待的就往嘴里塞。
【你不能凭着你那刚冒头的小米牙就咔嚓咔嚓的把饼干咬下来吃了,你知道的吧?】苏颖‘不得不’提醒他。
禄小娃已经沉浸到终于吃到真真正正食物的愉悦感中了,才不管苏颖的‘警告’呢。
现实给了禄小娃沉重的一击,他真的咬不动,而且那磨牙饼干真的没什么味道,还不如白面馒头呢,最起码馒头能嚼出甜味来。
禄小娃皱着脸,他能比较的只有人.奶、磨牙饼干以及自己的手指脚趾头,现在从里面选,他竟然觉得也许啃啃自己的手指头还更有趣一点。
可这能对苏颖说吗?不能!
他只有磨着没味道的饼干,假装津津有味的,等到苏颖走了,他立马丢开。
苏颖像是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留在屋里不走了,还让薄荷把她绣了一半的扇套拿出来,薄荷抿嘴笑着说:“太太这扇套做了有好些日子了,才绣了一半,太太还得加把劲才是,难不成还要等到明年夏天么?”
苏颖不以为意道:“这些日子琐事多, 能抽出时间绣了一半已经是紧赶慢赶了,离用到扇套还早呢,不急。”
薄荷反驳道:“哪里还早呢,眼看就要入五月了呢,这会子天已是暖和了起来啦。”
苏颖冲她挥挥手,薄荷嘟了嘟嘴,想着上回太太给老爷做了个荷包还费了好些功夫呢,这扇套看来还是有的磨了。
禄小娃趁着苏颖说话的功夫,把嘴里的磨牙饼干掏出来扔到一边,两眼一闭,叉着萝卜腿,休养生息去了。
奶娘轻巧的将沾着禄小娃口水的磨牙饼干收拾起来,轻声的对苏颖说:“晨哥儿许是不喜欢这糕呢。”
苏颖心里好笑,脸上一派认真:“把先前做的玉骨头拿出来给他玩玩看吧。”
禄小娃艰难的扭动了一身奶骠,转了半个身,把肥嘟嘟的屁股留给苏颖了。
苏颖抬抬眉毛,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傍晚来临,晚霞映照了半边天。
傅奕阳差人回来禀了苏颖他晚些回来,传话的人说的清清楚楚,听到傅奕阳和哪位有约,苏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微妙的感觉。
敬国公世子?
苏颖垂下眼帘,想到勇武侯府外还没有完全撤走的敬国公府的人,心里想着以前傅奕阳在调查出敬国公世子是幕后黑手说的话,仔细想想,他当时的意思便是缓缓图之。
这也很正常,毕竟柿子要挑软的捏嘛——苏颖自己就常常被人当做软柿子,尽管她自己不想承认这点。
可苏颖想不通的是,敬国公世子是如何跟潘太太接上头的?当时就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想想,虽然潘太太母女俩脑回路都很奇葩,可这奇葩们左右还有正常人呢。
这潘太太在季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和敬国公世子搭上线了,季夫人如果是没察觉——上次季夫人过来的时候,苏颖就拿街上遇疯马一事试探,季夫人表现的很正常——那问题可就变得更复杂了。
话又说回来,敬国公世子主动请客吃饭,而傅奕阳还答应赴约了,加在一起挺奇怪的。还有,“香满楼?”
是她想的那样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