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桐儿想去打抱不平?”王墨端着茶盏悠然问道。
“那紫衣公子好生过分!这渔夫为打这一篓鱼,可能熬了通宵,也或者家里还等着他卖鱼的钱急用……”
“那紫衣公子能为污水脏衣而当街发火,说明他这一身衣饰价值不菲。他为了得到这套装束,也可能费尽思量熬了通宵,还可能变卖了家产……”
疏桐听了王墨的话,再看楼下那乱纷纷的一片,顿时恼道:“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居然一点不同情弱者!”
“同情是这世间最无用的情绪。”王墨捏着茶杯,冷冷道。
看着这般冷血的王墨,疏桐怒道:“为富不仁,说得就是你们这种人!”
“桐儿觉得我此刻应该代表正义去谴责那名紫衣公子,还是当街给那个渔夫赠送些银两?”
疏桐犹豫道:“若是身有余钱,能接济一下那位渔夫也是好的。”
王墨勾唇一笑,随即取下腰间装钱的锦囊递给疏桐:“那劳烦桐儿去替我行个善。”
疏桐侧首望着楼下,见那满地活蹦乱跳的鲜鱼已经被哄抢一空,紫衣公子发泄完怒火后转身上了旁边的一乘马车,只留下那渔夫颓然坐在污水横流的街市中,望着被人踩得变形的鱼篓发呆,围观的人群都纷纷摇头散去。
疏桐瞥一眼王墨,接过他手里的锦囊便下了楼去。待走近了,疏桐发现那渔夫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身上补丁重叠,脚下布鞋穿孔,光看衣着便知他家里的情状十分凄凉。疏桐将手里的锦囊放进老者手中,俯身安抚劝慰了他几句。
那老者木然接过锦囊,打开一见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当即又跪地给疏桐磕头致谢。疏桐忙忙扶他起来,却还没将老者扶起,四周便围聚过来五六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个个都眼含祈求的向她伸出了脏兮兮的双手。
疏桐忙忙摇头,表示自己身上没有钱了。乞丐们仍不收手,反倒越逼越近,嘴里不停的祈求她:“公子,行行好,也给我们也赏口饭吃……”
疏桐被缠得无计可施,仰首无助的望向谦词楼,便见王墨正捏着茶杯倚窗看着她。日光下,他那清俊的脸庞上清晰的挂着一抹戏谑之笑。疏桐顿时明白自己被他捉弄了。
环视四周,眼见乞丐们的手已经触及她的衣袍了,疏桐只得费力挤开身后的乞丐,狼狈逃进谦词楼。
“行善的滋味如何?”一进雅间,倚坐于窗前的王墨便转首问道。
疏桐气闷的在桌前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饮尽。堂堂帝都,竟也有这么多乞丐!
“好戏才刚开始呢,桐儿过来看看。”王墨挑眉笑道。
疏桐疑惑的凑近窗前,眼前的一幕让她看得目瞪口呆:光天化日之下,那几名乞丐竟将那渔夫摁倒在地,抢夺她送去的锦囊。渔夫死命将锦囊护在胸前,乞丐们则拼命抢夺,有的拉扯他的胳膊,有的用拐杖敲打他的头部……
“桐儿,你明白了么?不计后果的善行,会伤己伤人。为富而选择不仁,有时候是一种自保,有时候是一种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