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渗出的血迹,王墨除了跌入深谷的无望感,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小公子,你家大人呢?”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眼前一团黑影罩下,王墨才仓皇抬头,眼前立着一位衣着精致的年轻夫人,那双带着关切和问询的眼睛,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娘。
见王墨发怔,那位夫人以为他是吓愣了,便躬身将他扶起,替他拍打衣服上的尘土。待发现他的手掌在出血后,她当即卷起自己的衣裙“唰”一声撕下了内袍的衣摆,蹲下身替他吹去掌心的尘土后,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有点疼,不过马上就好了。”一边包扎,她一边轻声安抚他。
这般温和关切的语调,令王墨鼻头有些发酸。
替王墨包扎好伤口,她拍了拍他的肩头赞许道:“伤成这样都没哭,你比我家那小丫头可勇敢多了。”
王墨不由得抿紧了嘴唇。
“对了,我叫舒眉,敢问小公子如何称呼?”
王墨抿唇道:“王墨。”
“王公子,按江湖规矩,我们现在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可以告诉我你为何独自骑马在此了吗?”
王墨只好将自己令了父命去石家送寿礼之事说了出来。
舒眉听后便道:“巧了啊,我也是去石大人家贺寿。王公子不如和我一道乘车前往?我那爱哭的小丫头也在车上,正好介绍她认识一位勇敢的大哥哥。”
王墨回头看了看路边停着的油壁马车,想着父亲就是亲自教了骑术才令自己行走这一趟,他便抿唇摇头,转身朝自己的马匹走去。
见王墨小小年纪却如此倔强,舒眉摇了摇头,追上去道:“唔,男女同车,有失礼仪,是我考虑不周。你手伤成这样,也没办法勒缰绳,我就陪你一道骑马吧。”
王墨原本还想拒绝,可掌心包着厚厚的布条,他握了几次都握不住马缰,便只得由着舒眉翻上马背,替自己握缰策马。
一路上,舒眉便教他如何御马,如何观察马性,如何与马成为真正的朋友。朱婉自生下他以来,就一直缠绵病榻,从未好好享受过母爱的王墨,这一刻只将她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心生眷恋。
抵达石家别墅门外时,舒眉勒停马匹,扶王墨下马后,又取下自己头上的发插替他重新梳理了发髻,待整理完毕,她端详一番道:“嗯,有如此一位翩翩佳公子献上寿礼,石大人一定十分高兴,你父亲也一定替你感到骄傲。”
王墨当即便红了脸。
待王墨取下马背上的礼盒,将马缰交给接客的小厮后,他转身便见舒眉从油壁车厢中抱出一个哭得一团糊涂的小姑娘。
“呜呜……娘亲不疼舒儿……”
舒眉搂着小姑娘又是拍又是哄:“哪有啊,舒儿是娘的心肝宝贝儿……”
看着那身着粉红裙裾头挽双环发髻的小姑娘哭得那般伤心,王墨只觉得抱歉。碍于面子,他却不能上前安抚,只由小厮引着走进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