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在比亚玛村落喝下复活草汁后,点点滴滴的往事清晰浮现脑海。他在她心里便渐渐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她控制不住的一遍遍回想与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可是越想,他的模样就越是模糊,直到模糊成一团令她心痛的雾气。
面皮从下颌一点点揭开,薄抿的唇,俊挺的鼻。如蕴星光的眉眼,如墨般的剑眉,与她记忆中的样子一点点的重叠起来。看着这张清俊如玉的脸,疏桐只觉得熟悉而又陌生,令她的心有些乱。有些慌。
面皮揭到额角,王墨突然皱紧眉头,倒吸了一口气。
疏桐慌道:“奴婢弄疼公子了?”
王墨侧首瞥了眼背后那道布满铁刺的机关,抿唇摇头道:“不是你。”
疏桐心下一紧,一把丢开已经取下的面皮,双手沿着他的颈项一路摸向他的肩背,在他的左侧肩胛处,果然便触摸到了一片黏糊的潮湿。
“公子,你受伤了?!”
她扳过他的肩背,想要看看那处伤口,他却拥紧她道:“别看,只是一道小口子。”
“还在出血,必须包扎一下。”
“这地方不方便包扎。我们先想想怎么打开这道机关。”
说要想办法怎么打开机关,他却一直没有动作,只是紧紧抱着疏桐,不舍得放开。他贪恋着这一刻,这没有排斥没有抗拒的一刻。
先前,若他收步不及,再有半步,就会眼睁睁的看见她撞上铁刺机关。那一刻,他是从未有过的慌张,慌张到他再也将韩青的角色演不下去了。
而看着她一点一点揭开自己的易容面具,他有种等待审判的紧张。再次面对这张脸,再次面对王墨这个身份,她会是何种心情?那种发自内心无法掩饰的厌憎和排斥,那种刻意的警惕和防备,还会清晰的刻在她清冷的眼眸中吗?也或者更甚
肩胛那处被铁刺穿戳的伤口一直在疼,但与他在沙海中一刀刀割开双腿皮肤减压时的那种撕裂之痛,完全不能相比,他可以忍受,甚至在那命悬一线的紧张害怕中,他自己都忽略了。突然皱眉示痛,只是他看见她盯着自己的脸,愣愣发怔,神思不定,他突然害怕被她厌憎排斥而就计施展的一出“苦肉计”。
借时借势谋算利用是他的长处,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也会将这样的伎俩,用在博取女人的怜悯上。原来,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如此卑微,明明知道得不到她的爱,却还是退而求其次的奢望怜悯。就像他不喜欢她叫他“公子”不喜欢她自称“奴婢”可在没办法让她接纳喜欢自己前,他还是要保持着这层主子与侍妾的关系。
“公子,你为何要易容?”静默许久,疏桐出声问道。
王墨闻言,抿紧了嘴唇。要告诉她吗?告诉她自己想换一个崭新的身份与她相处?告诉她自己不想
“咔——”
突然的一声脆响后,王墨身后的那道机关门,便跟随着“哒哒”转动的机轴声,慢慢升往暗道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