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都等着他,笑容越发温润可亲,撩起下摆,“不孝儿回来了,让母亲担忧了!”
还不及跪下,文老太太激动的说不出话,不停的指着,心腹哪里看不懂眼色,急匆匆搀扶起文冲,“老爷为办差行千里,辛苦得紧。老太太都快心疼死了!”
“母亲!”
文老太太颤巍巍走上前,抱着文冲嚎啕大哭。
哭声惊天动地的。
东府自然也得到消息。
东、西两府走的不同官路——东府清贵,走翰林词臣的道路,希望某天能入内阁,史书留名;而西府,先有文冲之父娶了没有公主之名,却又公主只实的老太太,再有文冲娶妻秦国上柱国将军之女,已是整个上阳都侧目的贵戚了。
文冲、文仲其实都颇有才华,不过没有科举,都是恩萌。文冲是工部员外郎,六品官,掌掌天下川渎、陂池。这次勘测水位,数月的风吹日晒,冒着生命危险勘测到最惊险的两处,功绩甚大,哪怕碍着文老太太特殊身份,也是要加官进爵了。
一下午,整个文府都沉浸在焦急的等待中。不到天黑,传旨太监终于到了,官升三级,封文冲为工部右侍郎。顿时,文府上下喜气洋洋。
恩萌又如何?从翰林词臣到内阁的阁臣,不知能有几人。而文冲十八岁恩萌不起眼的员外郎,熬了十八年,终于一跃成为六部重臣之一。
文老太太欲大摆筵席,好容易被劝着放弃了,说老爷这段时间辛苦,在外面处处简陋,也不知吃睡得如何,如今最紧要的当然是给老爷调养身体。
到底是疼惜儿子比争荣夸耀的心更多些,文老太太打消了想法,转而催着秦氏,盯着厨房,同时下令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姨娘,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不许乱走!
夜晚,文冲来到敬安堂,先去了小佛堂上了一炷香。
这小佛堂是给文老太太修建的,平素少有人来,一应打扫都是老太太的心腹,等闲人靠近不得。谁也不知,这里除了有个佛龛,还有一个……特殊的灵位。
一个在世人眼中还活着的人。
爱女文素卿之灵位。
目光悠悠的看着灵位,一转眼竟然九年了!文冲轻叹一声,“过两日就是娇娇儿的忌日,母亲,儿子想多做几回法事。”
“再做一百回又怎样?连做给谁的,都没法宣之于口!”文老太太脸上的皱纹越多发了,在这间小小的佛龛里,她不必掩饰,面容刻薄阴狠,“那个冒牌货顶着你闺女的名分,只要她活着,你的娇娇儿就见不得天日,死也不过是孤魂野鬼,连葬祖坟都不成!”
痛,无法言说的心痛。
谁知道一个做父亲的心?那是他盼望已久的生命,是他血脉的延续,眼睁睁看着她闭目而逝,多少个日夜他痛得无法呼吸?
文冲深深吸一口气,“母亲,娇娇已经没了。儿子只希望她能得到安宁。您想怨,就怨儿子没有照顾好她吧。”
“为娘怨你做什么!”
文老太太面容愁苦,“都是天意弄人。如果没有那个冒牌货,至少给娇娇做法事也不用遮遮掩掩.”
“母亲!家和万事兴!”
“行了,为娘心里晓得。这次是意外!意外!”
文老太太不高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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