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要慢慢的教,你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徐景焕笑了笑,不说话了。
晏静宜却是心如刀绞,可徐老太太那一句句的话都是在堵她的嘴。
是了,当初把茂哥儿丢下她也是点了头的,如今茂哥儿不和她亲也怪不着别人,可是当初她也是千般不舍,前往山西的一路上她天天想着儿子,生生的瘦了一圈。
她也想带着儿子,是徐老太太说孩子太小,不宜奔波,要留在身边亲自教导,徐景焕又听徐老太太的话,她又想着让儿子有出息,这才忍痛点了头,如今孩子不亲她,难道就是她一个人的错么?
而且即便不是徐妙筠,徐老太太亲自把茂哥儿养大,茂哥儿想来也只会亲徐老太太,仍然不会亲她。
晏静宜只觉得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就该在那个时候坚持到底,怎么也不该把茂哥儿丢下,如今好好的儿子成了别人的,她摸了摸肚子里的这个,长子外向,也许只有这个才是她的依靠。
茂哥儿被接回宫里,很是开心,徐妙筠给了他一袋子小金鱼做压岁钱,效贤得的跟他一样,那一条条小金鱼都是穿了孔的,如今用红线系成一串挂在衣襟上,格外俏皮,茂哥儿也学着把小金鱼挂在衣襟上,又得了伯让送的一枚可以刻成印章的黄田石,听闻泰宁在宫里,又和效贤手拉手跑去找泰宁讨压岁钱。
看着两个孩子欢快的的跑远了,徐妙筠满脸温柔,伯让却觉得不妥:“以往就罢了,如今你哥哥嫂子都在,茂哥儿还在宫里过年,他们得怎么想。”
徐妙筠道:“我哥哥可不是小心眼的人,茂哥儿跟我亲,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伯让道:“可你嫂子未必这么大度,茂哥儿可是她的儿子,分离了三年,不知道对茂哥儿疼惜成什么样子,茂哥儿却哭着要你,你说她心里能不膈应?之前又是为了你的嫁妆闹过的,心里已经有了间隙,如今再经过这一遭,还不知会如何猜度呢。”
徐妙筠愣住了,思来想去觉得伯让说的有道理,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效贤只跟嫂子亲近而对她很陌生,她又该如何的心如刀绞,都说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做母亲的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被夺走自己的孩子。
可是如果让茂哥儿就此回到徐家,先不提她的舍不得,茂哥儿就不习惯,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这个姑母不要他了,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
伯让看徐妙筠发愣,将她拥在怀里:“即便咱们对茂哥儿再好,究竟不是亲生父母,茂哥儿不管是留在宫里还是送回徐家,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徐妙筠定了定心神,道:“改天我和哥哥商量商量再说吧,茂哥儿毕竟还要跟着谢玉树念书呢。”
茂哥儿和效贤手拉着手跑到太后那里,太后笑眯眯的一人给他们递了一块芙蓉糕,看着他们坐在椅子上抱着糕点小口小口的吃,泰宁一人给了一个红包,此时打趣道:“茂哥儿更像是妙筠的儿子,和效贤站一块亲兄弟似的。”
太后笑道:“效贤长得像妙筠,茂哥儿长得像徐景焕,这哥俩自然相似。”
泰宁便逗茂哥儿:“茂哥儿,你爹娘都回来了,你怎么不回家过年啊?”
茂哥儿有些懵懂,好像不明白回家是什么意思,在他的脑海里,皇宫才是他的家,因此道:“我要和姑母一起过年。”
泰宁啧啧笑道:“不枉你姑母疼你,你还想着她,以后都要这么孝顺才成啊。”
泰宁时一时戏言,茂哥儿却记在了心上,回去后问徐妙筠:“我的家在哪里?为什么泰宁公主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过年?”
徐妙筠想了想,道:“徐家就是你的家,只是因为你父亲母亲在山西,没办法照顾你,这才把你留下来,姑母喜欢茂哥儿,所以把你抱进了宫。”
茂哥儿有些伤心:“那才是我的家啊,那我是不是要回家过年去?”
徐妙筠笑道:“茂哥儿不是从家里过完年回来么?大年三十的时候有没有跟着伯祖父上香祭祖?”
茂哥儿对这个还是清楚地,使劲点了点头,徐妙筠笑道:“这不就行了?徐家是茂哥儿的家,可皇宫也是茂哥儿的家啊,茂哥儿想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
茂哥儿眼前一亮,大声道:“我要住在宫里,和姑母和效贤一起。”
又悄悄和徐妙筠道:“在家里母亲老是抱着我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那眼神可吓人了。”
徐妙筠嗔道:“你忘了姑母说过的话么?母亲是最疼你的,她是太久没见你了,很想你才会一直看你的,你这么说母亲得多伤心啊。”
茂哥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谁都没说,就是和姑母说。”
徐妙筠隐隐有些自豪,就为了她和茂哥儿之间的亲密,茂哥儿很信任她,什么悄悄话都只告诉徐妙筠一个人,有时候效贤见了也巴上来要听,徐妙筠哄着他,却连一句茂哥儿告诉她的话都没说,也是因为这样茂哥儿才格外信任徐妙筠,感情好的伯让和效贤都嫉妒了。
伯让道:“我对他也很好,他怎么不和我说悄悄话?”
徐妙筠笑道:“都说姑侄亲,这话没错,我的侄子自然跟我亲了,你要是眼馋,也找你侄子去。”
伯让笑道:“我哪有什么侄子,仲然成亲也快一年了吧,还没有动静呢,母后都着急了,还问我怎么你也没有动静。”
徐妙筠脸色微红,其实心里也觉得奇怪,她当初很顺利的就怀上了效贤,说明她的身体是没问题的,后来在怀孕生产一切都很顺利,她的身体也恢复的很好,可效贤都三岁了,她还是没有动静。
其实效贤刚出生那会,伯让是故意没有让她有身孕,私下里伯让也和他说过,虽然效贤是太子,可和下头的弟弟年纪差的最好大一些,若是只小了一岁两岁的,到时候年纪相当,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若是年纪相差大一些,等下头的弟弟长大,效贤已经站稳了脚跟,这才能让人放心。
这话伯让也只和徐妙筠说过,徐妙筠也是闷在肚子里,那时候心里也盼着最好别这么快有身孕,或者说生个女儿之类的,难道在心里想的多了,菩萨知道了,就真的不给她孩子了?
徐妙筠有些忧心,让绣娟悄悄地在广宁寺点一盏长明灯来求子。
过了元宵节,茂哥儿和效贤恢复了以往上学的日子,效贤也开始提笔练字了,他玩性大,坐不住,没写两个字就要跑,谢玉树耐心哄了两次,效贤还是嬉皮笑脸的,谢玉树便板了脸问他:“想玩还是想挨打?”
效贤想了想,问谢玉树:“打完就能玩了么?”
谢玉树语结,蹙着眉头呵斥:“打完了也不能玩,要写字!”
效贤撅嘴:“我不要写字,我要玩,母后给我做的兔子灯我还没玩够呢。”
谢玉树便虎着脸真要打效贤,一旁服侍的人便上前拦住了,拿着眼睛看张序之安舒和茂哥儿几个。
名分上这三个是伴读,不仅要陪读书,还要替挨打,如今谢玉树管教效贤,他们做下人的不敢阻拦,可若是挨打那自然是这三个伴读替了。
谢玉树却不吃这一套,手指粗细的小棍儿打下去,只挨了两下效贤便哇哇大哭起来,服侍的宫人都很不满的瞪着谢玉树。
见效贤哭了,张序之皱了皱眉眉头,没说话,照旧写他的字,安舒看了谢玉树手里的小棍儿一眼,缩了一下脖子,也没说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