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
多么吉利喜庆的意头。
宋淳娘隔着绢纱团扇,看着人群里那个优雅挺拔如谦谦君子般的身影。
那是赵季廷的身影。
如今他站在狄欢身旁,笑吟吟地与她说着话。
而自己却……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狄欢原本就是姚二郎的妻子,而她,才应当是站在赵季廷身旁的那个人!
这一切……一切都错乱了!
宋淳娘的胸前开始剧烈地起伏,并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感受到全身上下的颤抖,宋淳娘下意识扶住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显怀了。
唐朝的襦裙原本就宽大,显怀五六个月根本就看不出来。
若是没有这下意识的动作,众宾客也无法发现新娘子的秘密了。
如今见新娘子的小腹微微隆起,众宾客,尤其是男宾们,个个都如同苍蝇见到蜜糖一般,人人都兴奋地淫笑了起来。
“噫,快瞧啊,宋家三姑子,不,如今已是姚家二娘子了,她……她居然是个大肚子!”
“天哪,大肚子!看来传言是真的了,宋三姑子与姚二郎早就勾搭上了,若不是搞大了肚子,说不定也不会有这段亲事了,这姚二郎还堂堂一位经学博士呢,看来也是品行不端的!”
“对,当日休掉原配,今日迎娶新欢,这姚二郎却不见得高兴,哼,也不知道那新娘子的肚子里到底是谁的野种呢!”
“其实这姚二郎还真是个艳福不浅的,你们瞧瞧之前那个原配的容貌,再看看如今这位新娘子的面相,对了。还有那个哭哭啼啼的表妹呢,个个都是绝色啊!”
“原配也来啦?在哪里呢?!”
“嘘,小点儿声。就在那边呢,喏。与刺史家的三郎站在一处的那一位!”
“天哪,这么年轻!我看比那新娘子还漂亮呢!该不会是来闹事儿的吧?”
“人家现在开铺子开得热火朝天,既有人脉又有背景,连刺史大人见了她也得笑呵呵地叫一声‘狄娘子’!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嫁负心汉,如今的她,又哪里还看得上区区一个经学博士姚二郎!”
“嘿嘿。我倒觉得新娘子好哩!你们瞧瞧,那新娘子的屁股有多大,好生养呢!这要是摸上一摸……啧啧啧!我看那个原配就不行,瘦竹竿儿似的!”
“不过。屁股大的女人招人哩,我看以后这姚家就更热闹了!”
……
狄欢闻言只微微一笑。
宋淳娘与姚子思淹没在众人的唾沫星子里,几乎快要气炸了——尤其是姚子思。
他是多么后悔当初的决定,丢了狄欢那样一个金饽饽,却找了这么一个败家娘子来!
他也想退一步。娶狄欢为平妻,可是如今的狄欢还有可能回心转意吗?
其实,在狄欢看来,她与姚二郎之间,连回心转意都称不上。
既然从来都未有过心意。又如何谈得上回心转意?
毕竟……她是狄欢。
而当年,那个爱慕姚二郎的温婉女子,早已在悲哀与绝望中芳魂渺渺了。
想到狄大姐,狄欢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这叹息,不是为了她自己,却是为了温婉柔弱却又痴情倔强的狄氏。
千山万水,不过大梦一场;千秋万世,不过一声长叹。
此刻,她真想赋诗一首,以此解忧——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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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二郎大婚过后,很快便迎来了八月初五。
天长节。
有诗曾云:
日月生天久,年年庆一回。
时平祥不去,寿远节长来。
连吹千家笛,同朝百郡杯。
愿持金殿镜,处处照遗才。
天长节,是玄宗的生日,即诞节,天宝年间才改名为天长节。
既然是圣人的生日(圣诞节,哈哈!o(n_n)o),对于喜欢凑热闹又爱玩儿的大唐百姓来说,当真是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
不过,对益州会馆来说,却有着另一番意义。
天长节,同时也是会馆复试的日子。
从五百多个名额里杀进来的一共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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