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士儋真的就一直乖乖地缩在大宅的客院里,被范周大手笔的各种补养,之前亏的那点儿早就被补回来了,如今不仅满面红光精神抖擞,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还韧劲儿十足地追着冷面寡言的燕赤霞不停打听剑侠过去的传奇经历,搞得燕赤霞也体会到了每天早上他自己追着要指点要切磋时候梁楠的暴躁心情。
看得梁楠心里一阵幸灾乐祸,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活该!
怪的是即便如此,这个以往四海为家漂泊云游的剑侠也没不耐烦地离开,反而安稳自然地就混在大宅里不动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刘海石。
而自从范周一席话说的徐家三兄妹豁然开朗之后,这三个小家伙一有空也乐意往大宅跑了,再加上一个贾儿,大宅里隔三差五就是好一番热闹。
顺便一说,贾儿已经满十五岁,马上要去考武秀才了,故而终于有了大名,名字是他爹楚翁取的,叫楚平,惟愿儿子一生平顺平安足矣。
有了大名,要去搏前程了,理论上贾儿,不,楚平就不在是个孩子了。
因楚翁是行商,从文受限,尽管文武兼修,楚平也只能从武,不过他自己不觉得委屈,反倒是更乐意从武就是了。
客人多了,满院子的大小狐怪狐精们也都有了用武之地。
外面的生意早就上了轨道,上到掌柜管事下到小厮打杂个个都忠心又敬业,完全不用范周操半点儿心,他这个老爷当的越来越舒服。
夫夫俩就窝在大宅里每天耳鬓厮磨,坐看鸡飞狗跳,时不常的也凑凑热闹,微妙地,范周开始觉得这大宅和他们那园子有些相似了,怪不得老板整日那么惬意。
夫夫俩,尤其是范周挺享受这种感觉,又总觉的归期在即,便有些不舍,这段时间连源山里他们俩那小天地都去的越发少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眼瞅着要过年了,刘海石那小子终于穿了信来,准备跑来蹭顿年夜饭吃。
范周看完了信,心底也算踏实了。
皇帝果然如之前梁楠给他分析的,并没有大动干戈,也不敢大动干戈,不过这皇帝和范周夫夫俩想得还是不太一样。本以为励精图治的皇帝多少都挺严肃,没想到这皇帝挺开明不说,还颇有几分童心,那妖道被刮了之后,还愣是把刘海石留在宫里当了挺长一段时间的说书先生。
夫夫俩有理由相信,以刘海石那个腹黑初级的段数,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得被皇帝套出多少话去。别的不论,只别蠢的把他们给卖了就行,夫夫俩十分无良地想。
正好在小年祭灶的那天,刘道长终于带着一堆皇帝老爷给的赏赐潇洒地溜达回来了。
吸取了教训,这次没搞什么花活,乖乖敲门进来了。
刘道长进门,正赶上大宅里扫尘祭灶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扑面就是一阵热闹滚滚的劳动场面。
范周亲自迎了出来,笑眯眯地绕着皇城转了一圈回来的刘道长好一顿打量,“嗯,还成,没被扒掉一层皮,来来,房间热水吃喝都给准备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吃饱喝足咱们好好唠唠啊。”
刘海石哈哈一笑,也不客气,熟门熟路的就往自己那客院走,到了一看,果然已经被收拾的干净利索,布置的妥当细致,屏风后浴桶中备了热水,柜子里放了做好的新衣。
刘海石长吁了一口气,不知道为啥忽然就放松了,这段时间积累的疲倦忽然就冒了出来,终于可以歇歇啦。
范周还不至于真的那么没眼色地把累的半死不活的人抓来拷问,刘海石踏踏实实地睡了好长一个大觉。起身之后一出远门,发现整座宅子都被收拾的干净喜兴年味十足了。
知趣地不在这个时候去打扰那对黏糊的夫夫,刘海石溜溜达达地就跑到了燕赤霞的院子里去蹭早饭。
燕赤霞也知道他这兄弟回来了,因他疲倦就没去打扰,如今一见,那常年冷漠的脸也难得的露出笑容来,把臂将刘海石迎进院中。
小狐怪们精乖地把刘海石的早饭也送了过来便告退,留下空间让二人叙下别后离情。
刘海石其实挺惊讶。
他并没有预料到燕赤霞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他这位兄弟看上去像个文士,骨子里却最是淡漠不羁,从来都是一个人仗剑独行,最不爱的就是人多嘈杂的地方,也真的从没见他在哪个地方安心待上这么久的时间。
刘海石可不觉得他这兄弟这专门留在这里等他的,修士之间传信何其容易,根本无此必要。再仔细打量过燕赤霞,刘海石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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