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少旃听牧孝林要对孔彗安不利,微微蹙眉,一直紧崩的俊脸居然诡异的放松下来,只是唇边勾勒出的嘲讽依旧是那么的鲜明、刺目。
“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什么意思?”牧孝林眯了眯眼睛,忽然有点看不透自己唯一的儿子了。在他心里,牧少旃无疑是优秀的,作为一个父亲,他有着无与伦比的自豪感,但心底深处却也自负的认为不管牧少旃再怎么优秀,终究也要臣服在他的铁腕之下,成为他追求权利的踏脚石,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却发现自己明显低估了牧少旃的叛逆,这个儿子一次又一次反抗自己,挑战他的权威,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牧少旃冷冷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把几张纸扔到了他的面前,“1月12日,新禺建设,120万、1月31日,同声科技300万、2月6日,中新国贸,60万……”
随着牧少旃漠然的念出材料上的信息,牧孝林的脸色越发难看,最后几乎出现铁青之色。
“还需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不等牧少旃说完,牧孝林举手就给了牧少旃一巴掌,“畜生,我是你爸爸!”
“孝林,有话好好说,动手打孩子干什么?”
牧少旃没有躲,而是硬生重挨了他这一下,倒是李书则焦急的抱住牧少旃,心疼的查看他脸上的伤势。
“儿子?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真可笑,我也从来不觉得你把我当成儿子看待。”牧少旃抹了抹嘴角,潋滟的眼眸里没有恨,也没有怨,平静得似乎刚才被打的只是别人。
李书则没想到丈夫和儿子会闹到这种地步,尤其那份资料……她可不希望这些东西落到外人手里,“少旃,爸爸对你要求严厉,可说到底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做多伤他的心啊。”
牧少旃淡淡的看了眼愤怒的父亲,苦口婆心的母亲,最后长吁了一口气,道:“我对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不感兴趣,谈笔交易怎么样?”
“你这个逆子,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这么说你是不在乎这份资料最后落到谁的手中了?”牧少旃声音不高,可语气中那丝淡淡的讥讽却让牧孝林心里好像堵了一块石头。牧孝林的性格向来小心谨慎,即便他在收受一些企业的贿赂时,也一向做得非常隐密,他甚至有时候还会沾沾自喜,可没想到今天却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硬生生打了一巴掌。
牧孝林被气得呼呼直喘,李书则一双跟牧少旃如出一辙的眼睛却闪烁着浓浓的算计。看儿子对唐家的反感,让他心甘情愿的娶唐静恐怕很困难,即使这些年他对唐家一直颇为关注,可终究只是因着多年前的那件事……
想到这里,李书则反而冷静下来,有时候欲速则不达,她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看似温和,实则固执,只有让他自己发现那个女孩儿有问题,他才会自动放弃这段不成熟的冲动……关于这件事,李书则很有信心,不是她轻视年少轻狂的感情,而是那种没有经历过风雨的盲目爱恋有时候脆弱得不堪一击。
“孝林,你也别生气,儿子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你先去书房冷静冷静,我再好好劝劝他……”
牧孝林皱眉,虽然他很愤怒,但却还没有失去理智,见妻子朝自己猛使眼色,眼底滑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犹豫片刻便转身上楼。李书则打发走了牧孝林,又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牧少颖,轻轻点了点头。
牧少颖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红茶,不紧不慢的拭了拭嘴角,道:“妈妈,那我先上楼了。”
牧少颖走后,客厅里就只剩下牧少旃和李书则母子。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李书则就算心里再气他不懂事,可还是忍不住柔下了目光。
“少旃,其实妈妈明白你的心意,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女孩子,妈妈也没理由过份干涉,必竟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妈妈也舍不得逼你娶一个不爱的人,一辈子过得不开心。”
牧少旃静静听着,没有感动,更没有受宠若惊,因为和李书则一样,她这个做母亲的了解自己的儿子,牧少旃这个当儿子的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母亲?牧少旃一直觉得李书则能跟牧孝林当夫妻一点都不委屈,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同样热衷于权势,生性凉薄,虚伪至极,所以她的妥协,十有分九是为了给后文做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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