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阝国公夫人叹了口气,坐到女儿身边,说道:“侯府太太来咱们家,可有提过一句要和咱们家结亲的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半句话两家结亲的。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彼此会意,却不能明面上说出来,否则万一事情传了出去,亲事不成,两家名声都有损。现如今,他们家要和徐家结亲,咱们家参他,拿什么罪名参他?参他悔婚?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世间对男子多有宽容,对女子却是苛刻,若是邓家参了司马宏悔婚,那#阝珍珠便是遭人悔婚的未嫁女子,名声有损。以邓家的家世,邓珍珠势必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婆家,可能与邓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哪有人愿意娶一个遭人悔婚的女子?即便是搁邓夫人自己的儿子,女方的家世再好,她也不愿意聘这样的女子做媳妇儿。
邓夫人便是明白这点,她何尝不想替女儿出口气?她女儿哪点比不上那个徐明玉了,那徐明玉又有什么好,能让司马侯爷舍了国公千金来再娶她?只是无媒无证,她拿什么报复司马宏?再说司马宏现在正是被皇上器重的时候,相对于江山社稷来说,这种只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家务事,皇上才不会因为这点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处罚司马宏。
前些日子,司马侯府的太太半夜托人送来了一箱重礼,却再无后话,她便知道这桩亲事是不成了,要送下聘的彩礼,也应该是大白天光明正大敲锣打鼓的送,半夜掩人耳目的送礼,分明是偷偷的表达下歉意,两家桥归桥路归路。然而看女儿对司马宏痴迷的很,她又不忍心告诉女儿,一直瞒着,直到今天,算是瞒不住了。
“那就这么便宜了他们?”邓珍珠觉得不可思议,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居然就这样了事了?在她的想法中,至少要叫那个徐明玉没脸做人才算给她出口气。
#阝夫人耐着性子哄她,“我知道你心里委屈,那司马侯府也不是什么好人,先前说的一套一套的,把我们家当猴耍不成?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万一有什么动作,叫人说道起来,受损的是你的名声。等过段时间,父亲母亲寻个好机会帮你出气,放心,我们不会白叫你受委屈的。”
#阝珍珠不耐烦了,“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我还要等?再说了……她们都知道的······”#阝珍珠又开始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她的闺中好友都知道她仰慕司马宏,想要嫁给他的事了,她还有名声可谈么!
#阝夫人叹了口气,她本意是想等女儿出嫁了,结了一门好亲事没了后顾之忧再说这个事的,反正徐家就在京城,跑也跑不掉,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傅家是徐家的亲家,傅光和傅翕还有身为承安舍人的徐明烨都不是省油的灯,要好好谋划一番。
“谁让你告诉她们的?”#阝夫人大怒,“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婚事能是你说的吗?就是别人提起来,你羞也要羞死了!,你居然还敢跟别人说这些?都是平日里把你惯坏了,没点姑娘家的羞耻心!”
骂过之后,#阝夫人又觉得无奈,事情已经说出去了,现如今把女儿骂死也没用了,只能想办法补救,细细的问过女儿都跟谁说过,一问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交往密切关系走的近的人家的姑娘,她才稍稍放下了心,但也少不得花了一天的时间,一一登门,明里暗里敲打一番,暗示这些人莫要乱嚼舌头,万一有什么不好听的传出来,可别怪国公府翻脸不认人。
一直到入了夜,伺候#阝珍珠的下人来向邓夫人禀告,说小姐一整天水米未进了,死活不肯吃饭。
#阝夫人刚从外面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听到女儿还这么不争气,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扬手骂道:“不吃就不吃,饿紧了自然就吃了!要死要活的逼谁呢?”
#阝珍珠斥退了下人,漆黑的房间里也不点灯,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星光,她不服气,她想不通,想不明白,她有哪点不如徐明玉?京城里多少名门公子排着队想求娶她,为什么司马宏不愿意?
那徐明玉有什么好?她不过长的漂亮些罢了,也不是顶美,父亲官职也不高,帮不了司马宏平步青云,可她凭什么能让司马宏记挂着她,喜欢着她?
黑暗中,#阝珍珠眼前甚至出现了那天在茶楼里,徐明玉拒绝她的汇票时皱眉冷笑的模样,#阝珍珠心中火起,伸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就像是抓到了徐明玉的脸,握的紧紧的,要捏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