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一个阮绵绵,一个叫莫初然,是单纯来了C市之后的朋友。她跟两个朋友在一起,脸上的笑意发自真心。跟以往在C市是完全不同,她眼中的阴郁之色少了很多。有的只是灿烂跟明媚。
那样的单纯,一时让他有些移不开眼。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
后来一次,是在法庭上。那是单纯第一次作为主辩律师上法庭。他刚好在S市谈一项业务,听到了许明瑞的报告,他把自己伪装了一番就去了。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套装,一如既往的俏丽短发。单薄瘦弱的她,站在法庭上,言辞犀利,神情严肃。每一个佐证跟诘问都有理有据。明明是第一次当主辩律师,却毫不怯场。
那场官司不必说,她赢了。只是面对委托人的道谢时,她脸上没有一点骄傲之色,神情淡淡的。看起来倒像是早就料到结果一般。那样自信的她,也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
那一刻,他说不上是什么想法,只觉得心头颤动,怔怔的看着跟C市完全不同模样的单纯。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的消失在了人群里。回来之后,案头上摆了很多她的照片,其实几乎每个月,他都会让人拍一两张她的照片回来。
为什么做这个动作,他其实不知道,他清楚得很,单纯不会想见到他的。不然她也不会在当年他把她接出院的时候,说都不说一声就离开。
他想,他或许不应该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只是这一次,他有些忍不住。他记得似乎是半个月前,单纯接了一个案子有些麻烦,然后被人威胁了。他接到跟着单纯的人的报告。
其实事情不大,他也不是不能解决。不过他突然就想去看看单纯。当她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会不会想要向他求助,或者是生出那么一点点的示弱来?
她总是倔强,从来不肯在她面前低头,不肯求他。而他最想要的,其实就是让她求他一次。
为什么呢?他也不明白。他昨天跟了她一天,看着她下班,买了点菜,自己动手做饭。她离开他之后,倒是也不见她亏待自己。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很少,基本都是自己做。
今天天气有些冷。眼下就要到年关了,这边的温度比C市要低得多。他守在外面的时候,看着单纯一直不回来,突然就有些想进到她的屋子去看看。
他知道她今天去见一个委托人了,想她也不会那么快回来。所以才大着胆子,进到她家。至于她是怎么进来的,这根本不是大问题。单纯的一切,何曾真的脱离过他的掌控呢?
他知道哪个房间是她的。她室友,那个叫阮绵绵的已经搬走了。另一个房间空出来了。
他进到她的房间,看着整洁简单,却不失温馨的房间,想着单纯就是在这里生活的。一时心头触动也很大。坐在她*上,他几乎是贪婪的嗅着她留下的气息。
那个味道,他已经五年不曾亲近了。
他以为她没有那么快回来的,却不想,单纯回来得比他以为的要早。
他没打算做什么的,可是单纯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存在。他看着她一瞬间变了的脸。他的眉心拧了起来。五年了,她还是这个态度?
原本还想躲着的,这会倒是不想躲了,从房间里出去,抱住了她过了五年虽然高了一些,却依然纤细瘦弱的身体。收紧手臂,几乎是要将她的身体一自己融为一体一般的抱紧:“小纯,好久不见。”
单纯的身体倏地僵硬,五年。她以为已经摆脱的恶梦,毫无预警的又这样突然的出现了。
五年的时间,她除了偶尔会想到曾经那段屈辱又不堪的时光之外,那十年的光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她压到了最深处。绝不轻易想起。
可是谁知道,他竟然又出现了?
感觉着他抱着自己的力道,单纯的身体一时僵硬得有如石头一般。四肢发软,身体微微颤栗。
工作了近两年的时间,在法庭上犀利冷静,分析案情淡定从容的单纯。大脑突然就当机了,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内心深处,那隐隐的,已经根植于内心的恐惧感。
心脏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她的平静,终究只是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