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宇文述祖孙三代五人嘀嘀咕咕地密议了大半夜,直到五更时分,众人才红着眼圈出了书房。
其实主要是宇文述和宇文成龙这祖孙俩在商议,而宇文化及兄弟三人,则完全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第二天早上,非常罕见地,宇文成龙这一直请病假的小麻杆儿,居然也早早地就起床,跟着祖父宇文述一齐上朝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杨广一直都对早朝不怎么热心。
原因主要有两样,一是杨广提出的迁都和重开科举这两项提议始终得不到群臣的赞同;二来呢,这段时间来,杨广在皇宫里,和宣华夫人姑侄三女玩四劈都玩得很开心,颇有几分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的意味。
昨日早朝完毕后,杨广就回宫玩四劈去了,整整玩了大半天,外加小半夜。杨广也记不得自己到底玩了多少次了,反正保守估计,应该不少于十次,有没有二十次,杨广也说不清。
如此疯狂四劈的结果就是,直到今早起床,杨广仍旧觉得浑身酸软、无精打采、有气无力。
高踞龙椅之上,接受完众臣工的朝拜,杨广长长地打了个呵气,目视旁边的小黄门一眼。
那小黄门立即会意,立即上前半步,掐着公鸭嗓子高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闻言,下面一众大臣各自垂着脑袋,宛若遭瘟的小鸡,却没有一个说话的。
就在杨广以为今天早朝又是个天下太平之际,那厢,宇文述老头已然出班跪倒在地,“启奏陛下,老臣有事上奏!”
“嗯?”挑了挑眉毛,杨广略微来了那么一点儿的精神道,“宇文爱卿有何事上奏,只管道来!”
“前些时日,老臣偶读《洪范》,略有所得。后思及再三,老臣觉得,此事干系重大,不得不冒死启奏陛下。”
宇文述这一席话,不但把杨广的兴致勾引了出来,就连下面的那些个大臣们一个个也都尽是满脸的好奇之色,很想知道宇文述这老头悟出了啥道理。
“爱卿请说!”
“所谓,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据老臣所知,这京畿所处的雍州之地,五行属火,怕是与陛下五行不合,委实不宜久居。”
“原本老臣对此也不甚明了,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老臣也不得不斗胆妄言,请陛下恕臣无礼之罪!”
“哦?”闻言,杨广的眼神再次一亮道,“那以爱卿之言,此事该如何处置?”
“老臣自知才学浅薄,不敢误了大隋万载基业。不过,老臣知道有一人素以博学闻名,犹善占侯算历之术,先帝在时每赞其才,并多有问询。不如陛下将此人招来,老臣说得对否,一问便知。”
“哦,爱卿所言是何人?”
“章仇太翼!”
说起章仇太翼,这位也是个颇有故事的奇人。
这章仇太翼从小就是个天才,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好几千字了,被州里称为神童。这小子学问好,佛道两门也多有涉猎,尤其擅长占卜术算之法。
只是,这章仇太翼有一点不好,那就是,性格耿直,不会做官!
没成想,几年前,祸从天降!
前太子杨勇派人把章仇太翼给捉了去当手下。
及到杨勇被废,这章仇太翼按律当坐死。结果,文帝杨坚喜爱其才,就留了他一条性命贬为官奴。几经辗转,等到获释的时候,这章仇太翼已经被弄成了瞎子。…。
都成瞎子了,这不正好给人算命么!
章仇太翼也真有点儿本事,算命居然算到杨坚的头上去了!
几个月前,杨坚要去仁寿宫避暑,章仇太翼就对杨坚说,“老大,你不能去啊!你要是一去这仁寿宫,可就回不来了啊!”
比乌鸦还晦气的是什么?那就是乌鸦嘴!
杨坚一听章仇太翼的话,就出离了愤怒,当即命人把章仇太翼关进了小黑屋,只等自己回京后,破了那章仇太翼的乌鸦嘴诅咒后,再把其明正典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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