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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三百五十章玄奘西行(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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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取得大乘经来,再秉丹诚,重修善果。”

    众官无不遵依。当时在寺中问道:

    “谁肯领朕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经?”

    问不了,旁边闪过法师,帝前施礼道:

    “贫僧不才,愿效犬马之劳,与陛下求取真经,祈保我王江山永固。”

    唐王大喜,上前将御手扶起道:

    “法师果能尽此忠贤,不怕程途遥远,跋涉山川,朕情愿与你拜为兄弟。”

    玄奘顿首谢恩。唐王果是十分贤德,就去那寺里佛前,与玄奘拜了四拜,口称“御弟圣僧”。玄奘感谢不尽道:

    “陛下,贫僧有何德何能,敢蒙天恩眷顾如此?我这一去,定要捐躯努力,直至西天。如不到西天,不得真经,即死也不敢回国,永堕沉沦地狱。”

    随在佛前拈香,以此为誓。唐王甚喜,即命回銮,待选良利日辰,发牒出行,遂此驾回各散。 玄奘亦回洪福寺里。那本寺多僧与几个徒弟,早闻取经之事,都来相见,因问:

    “发誓愿上西天,实否?”

    玄奘道:

    “是实。”

    他徒弟道:

    “师父呵,尝闻人言,西天路远,更多虎豹妖魔。只怕有去无回,难保身命。”

    玄奘道:

    “我已发了弘誓大愿,不取真经,永堕沉沦地狱。大抵是受王恩宠,不得不尽忠以报国耳。我此去真是渺渺茫茫,吉凶难定。”

    玄奘又道:

    “徒弟们,我去之后,或三二年,或五七年,但看那山门里松枝头向东,我即回来。不然,断不回矣。”众徒将此言切切而记。 次早,太宗设朝,聚集文武,写了取**牒,用了通行宝印。有钦天监奏曰:

    “今日是人专吉星,堪宜出行远路。”

    唐王大喜。又见黄门官奏道:

    “御弟法师朝门外候旨。”

    随即宣上宝殿道:

    “御弟,今日是出行吉日。这是通关文牒。朕又有一个紫金钵盂,送你途中化斋而用。再选两个长行的从者,又银絺的马一匹,送 为远行脚力。你可就此行程。”

    玄奘大喜,即便谢了恩,领了物事,更无留滞之意。唐王排驾,与多官同送至关外,只见那洪福寺僧与诸徒将玄奘的冬夏衣服,俱送在关外相等。唐王见了,先教收拾行囊马匹,然后着官人执壶酌酒。太宗举爵,又问道:。

    “御弟雅号甚称?”

    玄奘道:

    “贫僧出家人,未敢称号。”

    太宗道:

    “当时菩萨说,西天有经三藏。御弟可指经取号,号作三藏何如?”

    玄奘又谢恩,接了御酒道:

    “陛下,酒乃僧家头一戒,贫僧自为人,不会饮酒。”

    太宗道:

    “今日之行,比他事不同。此乃素酒,只饮此一杯,以尽朕奉饯之意。”

    三藏不敢不受。接了酒,方待要饮,只见太宗低头,将御指拾一撮尘土,弹入酒中。三藏不解其意,太宗笑道:

    “御弟呵,这一去,到西天,几时可回?”三藏道:“只在三年,径回上国。”太宗道:“日久年深,山遥路远,御弟可进此酒: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

    三藏方悟捻土之意,复谢恩饮尽,辞谢出关而去。唐王驾回。众僧们灯下议论佛门定旨,上西天取经的原由。有的说水远山高,有的说路多虎豹,有的说峻岭陡崖难度,有的说毒魔恶怪难降。三藏钳口不言,但以手指自心,点头几度。众僧们莫解其意,合掌请问道:“法师指心点头者,何也?”三藏答曰:“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我弟子曾在化生寺对佛设下洪誓大愿,不由我不尽此心。这一去,定要到西天,见佛求经,使我们**回转,愿圣主皇图永固。”众僧闻得此言,人人称羡,个个宣扬,都叫一声“忠心赤胆大阐法师”,夸赞不尽,请师入榻安寐。早又是竹敲残月落,鸡唱晓云生。那众僧起来,收拾茶水早斋。玄奘遂穿了袈裟,上正殿,佛前礼拜,道:

    “弟子陈玄奘,前往西天取经,但肉眼愚迷,不识活佛真形。今愿立誓:路中逢庙烧香,遇佛拜佛,遇塔扫塔。但愿我佛慈悲,早现丈六金身,赐真经,留传东土。”

    祝罢,回方丈进斋。斋毕,那二从者整顿了鞍马,促趱行程。三藏出了山门,辞别众僧。众僧不忍分别,直送有十里之遥,噙泪而返,三藏遂直西前进。正是那季秋天气。但见—— 数村木落芦花碎,几树枫杨红叶坠。路途烟雨故人稀,黄菊丽,山骨细,水寒荷破人憔悴。白灊红蓼霜天雪,落霞孤鹜长空坠。依稀黯淡野云飞,玄鸟去,宾鸿至,嘹嘹呖呖声宵碎。师徒们行了数日,到了巩州城。早有巩州合属官吏人等,迎接入城中。安歇一夜,次早出城前去。一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两三日,又至河州卫。此乃是大唐的山河边界。早有镇边的总兵与本处僧道,闻得是钦差御弟法师上西方见佛,无不恭敬,接至里面供给了,着僧纲请往福原寺安歇。本寺僧人,一一参见,安排晚斋。斋毕,吩咐二从者饱喂马匹,天不明就行。及鸡方鸣,随唤从者,却又惊动寺僧,整治茶汤斋供。斋罢,出离边界。

    这长老心忙,太起早了。原来此时秋深时节,鸡鸣得早,只好有四更天气。一行三人,连马四口,迎着清霜,看着明月,行有数十里远近,见一山岭,只得拨草寻路,说不尽崎岖难走,又恐怕错了路径。正疑思之间,忽然失足,三人连马都跌落坑坎之中。三藏心慌,从者胆战。却才悚惧,又闻得里面哮吼高呼,叫:

    “拿将来,拿将来”

    只见狂风滚滚,拥出五六十个妖邪,将三藏、从者揪了上去。这法师战战兢兢的,偷眼观看,上面坐的那魔王,十分凶恶,真个是——雄威身凛凛,猛气貌堂堂。电目飞光艳,雷声振四方。锯牙舒口外,凿齿露腮旁。锦绣围身体,文斑裹脊梁。钢须稀见肉,钩爪利如霜。东海黄公惧,南山白额王。唬得个三藏魂飞魄散,二从者骨软筋麻。魔王喝令绑了,众妖一齐将三人用绳索绑缚。正要安排吞食,只听得外面喧哗,有人来报:

    “熊山君与特处士二位来也。”

    三藏闻言,抬头观看,前走的是一条黑汉,你道他是怎生模样—— 雄豪多胆量,轻健夯身躯。涉水惟凶力,跑林逞怒威。向来符吉梦,今独露英姿。绿树能攀折,知寒善谕时。 准灵惟显处,故此号山君。又见那后边来的是一条胖汉,你道怎生模样——嵯峨双角冠,端肃耸肩背。性服青衣稳,蹄步多迟滞。宗名父作牯,原号母称犊。能为田者功,因名特处士。这两个摇摇摆摆走入里面,慌得那魔王奔出迎接。熊山君道:。

    “寅将军,一向得意,可贺,可贺”

    特处士道:

    “寅将军丰姿胜常,真可喜,真可喜”

    魔王道:

    “二公连日如何?”

    山君道:

    “惟守素耳。”

    处士道:

    “惟随时耳。”三个叙罢,各坐谈笑。只见那从者绑得痛切悲啼,那黑汉道:

    “此三者何来?”

    魔王道:

    “自送上门来者。”

    处士笑云:

    “可能待客否?”魔王道:“奉承,奉承”

    山君道:

    “不可尽用,食其二,留其一可也。”

    魔王领诺,即呼左右,将二从者剖腹剜心,剁碎其尸,将首级与心肝奉献二客,将四肢自食,其余骨肉,分给各妖。只听得渝麻之声,真似虎啖羊羔,霎时食尽。把一个长老,几乎唬死。这才是初出长安第一场苦难。正怆慌之间,渐渐的东方发白,那二怪至天晓方散,俱道:

    “今日厚扰,容日竭诚奉酬。”

    方一拥而退。不一时,红日高升。三藏昏昏沉沉,也辨不得东西南北,正在那不得命处,忽然见一老叟,手持拄杖而来。走上前,用手一拂,绳索皆断,对面吹了一口气,三藏方苏,跪拜于地道:

    “多谢老公公,搭救贫僧性命”

    老叟答礼道:

    “你起来。你可曾疏失了什么东西?”

    三藏道:

    “贫僧的从人,已是被怪食了,只不知行李马匹在于何处?”

    老叟用杖指定道:

    “那厢不是一匹马、两个包袱?”

    三藏回头看时,果是他的物件,并不曾失落,心才略放下些,问老叟道:

    “老公公,此处是甚所在?公公何由在此?”

    老叟道:

    “此是双叉岭,乃虎狼巢穴处。你为何堕此?”

    三藏道:

    “贫僧鸡鸣时,出河州卫界,不料起得早了,冒霜拨露,忽失落此地。见一魔王,凶顽太甚,将贫僧与二从者绑了。又见一条黑汉,称是熊山君;一条胖汉,称是特处士,走进来,称那魔王是寅将军。他三个把我二从者吃了,天光才散。不想我是那里有这大缘大分,感得老公公来此救我?”

    老叟道:

    “处士者是个野牛精,山君者是个熊罴精,寅将军者是个老虎精。左右妖邪,尽都是山精树鬼,怪兽苍狼。只因你的本性元明,所以吃不得你。你跟我来,引你上路。”

    三藏不胜感激,将包袱捎在马上,牵著缰绳,相随老叟径出了坑坎之中,走上大路。却将马拴在道旁草头上,转身拜谢那公公,那公公遂化作一阵清风,跨一只朱顶白鹤,腾空而去。只见风飘飘遗下一张简帖,上四句颂子,颂子云:吾乃西天太白星,特来搭救汝生灵。前行自有神徒助,莫为艰难报怨经。 三藏看了,对天礼拜道:

    “多谢金星,度脱此难。”

    拜毕,牵了马匹,独自个孤孤凄凄,往前苦进。这岭上,真个是——寒飒飒雨林风,响潺潺涧下水。香馥馥野花开,密丛丛乱石磊。闹嚷嚷鹿与猿,一队队獐和麂。喧杂杂鸟声多,静悄悄人事靡。那长老,战兢兢心不宁;这马儿,力怯怯蹄难举。三藏舍身拚命,上了那峻岭之间。行经半日,更不见个人烟村舍。一则腹中饥了,二则路又不平,正在危急之际,只见前面有两只猛虎咆哮,后边有几条长蛇盘绕。左有毒虫,右有怪兽,三藏孤身无策,只得放下身心,听天所命。又无奈那马腰软蹄弯,即便跪下,伏倒在地,打又打不起,牵又牵不动。苦得个法师衬身无地,真个有万分凄楚,已自分必死,莫可奈何。却说他虽有灾哈,却有救应。正在那不得命处,忽然见毒虫奔古走,妖兽飞逃;猛虎潜踪,长蛇隐迹。三藏抬头看时,只见一人,手执钢叉,腰悬弓箭,自那山坡前转出,果然是一条好汉。你看他—— 头上戴一顶艾叶花斑豹皮帽,身上穿一领羊绒织锦叵罗衣,腰间束一条狮蛮带。脚下翙一对麂皮靴。环眼圆睛如吊客,圈须乱扰似河奎。悬一囊毒药弓矢,拿一杆点钢大叉。雷声震破山虫胆,勇猛惊残野雉魂。。

    三藏见他来得渐近,跪在路旁,合掌高叫道:

    “大王救命,大王救命”

    那条汉到跟前,放下钢叉,用手搀起道:

    “长老休怕。我不是歹人,我是这山中的猎户,姓刘名伯钦,绰号镇山太保。我才自来,要寻两只山虫食用,不期遇著你,多有冲撞。”

    三藏道:

    “贫僧是大唐驾下钦差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适间来到此处,遇著些狼虎蛇虫,四边围绕,不能前进。忽见太保来,众兽皆走,救了贫僧性命,多谢,多谢”

    伯钦道:

    “我在这里住人,专倚打些狼虎为生,捉些蛇虫过活,故此众兽怕我走了。你既是唐朝来的,与我都是乡里。此间还是大唐的地界,我也是唐朝的百姓,我和你同食皇王的水土,诚然是一国之人。你休怕,跟我来,到我舍下歇马,明朝我送你上路。”

    三藏闻言,满心欢喜,谢了伯钦,牵马随行。过了山坡,又听得呼呼风响。伯钦道:

    “长老休走,坐在此间。风响处,是个山猫来了。等我拿他家去管待你。”

    三藏见说,又胆战心惊,不敢举步。那太保执了钢叉,拽开步,迎将上去。只见一只斑斓虎,对面撞见。他看见伯钦,急回头就走,这太保霹雳一声,咄道:

    “那业畜,那里走”

    那虎见赶得急,转身轮爪扑来。这太保三股叉举手迎敌,唬得个三藏软瘫在草地,这和尚自出娘肚皮,那曾见这样凶险的勾当?太保与那虎在那山坡下,人虎相持,果是一场好斗。但见——怒气纷纷,狂风滚滚。怒气纷纷,太保冲冠多膂力;狂风滚滚,斑彪逞势喷红尘。那一个张牙舞爪,这一个转步回身。三股叉擎天幌日,千花尾扰雾飞云。这一个当胸乱刺,那一个劈面来吞。闪过的再生人道,撞着的定见阎君。只听得那斑彪哮吼,太保声騕。斑彪哮吼,振裂山川惊鸟兽;太保声騕,喝开天府现星辰。那一个金睛怒出,这一个壮胆生嗔。可爱镇山刘太保,堪夸据地兽之君。人虎贪生争胜负,些儿有慢丧三魂。

    他两个斗了有一个时辰,只见那虎爪慢腰松,被太保举叉平胸刺倒,可怜呵,钢叉尖穿透心肝,霎时间血流满地。揪著耳朵,拖上路来,好男子气不连喘,面不改色,对三藏道:

    “造化,造化这只山猫,彀长老食用几日。”

    三藏夸赞不尽,道:

    “太保真山神也”

    伯钦道:

    “有何本事,敢劳过奖?这个是长老的洪福。去来赶早儿剥了皮,煮些肉,管待你也。”

    。
白领情缘美丽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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