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入了大寝宫之内。
“张卿家,张卿家怎么样了?”陈皇后就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脸惶急地迎了上前去。
张绍拜倒于地,满脸尽是绝望。“娘娘,曹贼势大,再加上高达、高勇叔侄二人背主求荣倒戈相向,如今,行宫北边,已经涌进了万余曹贼兵马,微臣拚死,亦不能阻……”
“不能阻……拦不住了?那,那哀家不是让你跟曹胡儿谈判吗?为什么不谈?!”陈皇后满脸绝望地坐倒在榻沿,旋及又跳了起来,朝着张绍尖声嘶吼道。
张绍猛一扬头,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还有那双杀气腾腾的目光,激得陈皇后一个激灵,倒退数步。张绍深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看着手中那已然满是缺口的横刀,面泛苦涩。“曹贼兵马,势如破竹,最多两刻钟,便可近抵陛下养病的寝宫,娘娘,您觉得曹胡儿在胜券业已在握的时候,他会安心地坐下来谈吗?”
“那,那如何是好?敢问娘娘,这行宫之中,可有暂避之所?”那些伴驾的文臣也直接就懵逼了,甚至已经有人顾不得文臣风骨,直接窜了过来,朝着陈皇后大声地问道。
“娘娘,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事不宜迟,还请张将军带娘娘杀出一条血路,逃出行宫,我等愿与将军一起保护娘娘以及陛下的安危。”某位伴驾大臣说得极为义正言辞,可那煞白的小脸还有那战战的双腿已然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逃?逃去哪?四面皆是曹贼兵马,还能往何处逃?”张绍接过了亲兵递来的毛巾,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血迹与汗水冷笑道。
另有一个伴驾大臣眼珠子一转。“张将军,如今既然事不可为,依何某之见,何不如暂且放下刀兵,请娘娘下懿旨,传诏曹胡儿前来谨见……”
此言一出,寝宫之内陡然一静,张绍眯起了眼,一脸玩味地打量着这位开口发声的何姓官员,将手中的毛巾扔到了地板上,扶着业已归鞘的腰间横刀,缓缓地走到了这位何姓官员跟前,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却偏生又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喜怒。“若是那曹胡儿不来呢?”
看着张绍,何姓官员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他既然敢攻打行宫,必然有所图也,所以,就算是现在不敢来,待战事一定,他必定会前来觐见娘娘和陛下,只不过,现如今若是放下刀兵的话,还能够让我大唐精锐将士多保留几分的战力,何必跟曹将军拚死相搏呢?”
“何必拚死相搏?……呵呵,何大人不愧是我朝之栋梁,在这等时候,还有这样从容的心境去深思,张某着实敬佩啊……”张绍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生生从牙缝挤出了这句话。
“不敢当,只是,何某的确觉得现如今与其势单力薄的阻拦,还不如双方都坐下了好好商谈……”何某人干笑了两声,看到那几名伴驾文臣一脸的认同,心中越发地得意,朝着张绍说道。
可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胸口一紧,旋及一股腥甜便从喉间涌出,何某人惊惧万分地看着自己胸口处,那里,被张绍出鞘的横刀给狠狠地捅了进去,直接就穿透了整个胸腔,尺余长的刀刃生生透背而出,直接吓呆了在场的那些伴驾大臣,而有几名本就像是秋风中瑟瑟发抖的宫妇看到了这一幕,更是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陈皇后哪里想得到张绍居然会在寝宫之中擅动武器,当场杀人,直接就呆了,愣愣地看着那何姓官员软倒在地板之上,大量的鲜血犹如泉涌。陈皇后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性感的嘴唇已然失去了血色,一如刷上了白色的石灰。
张绍抽出了横刀,恶狠狠地朝着那颓然倒在地上抽搐的何姓官员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满是凶光的眼眸一扫,十余名伴驾大臣都不由得被吓得齐齐倒退了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