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很古怪的表情打量着这位张狂的钱塘王李构,不过他并没有出头,因为鉴音看到师尊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模样,所以没有吱声。
梦惑方丈抚着颔下长须,原本越眯越细的三角眼渐渐地恢复了正常,而语气倒也听不出任何的怒意,倒真像是一位长辈在跟晚辈开玩笑似的。“老衲愿意怎么做,自有老衲的道理,怎么,你不服?”
“本王岂敢不服,只是,叔父你这么做,置我父皇于何地?”钱塘王李构虽然不是什么太聪明的人,但是看到现在除了自己之外,居然没有一位弟兄伙站出来搭腔,似乎已经查觉到了什么的李构不由得放软了语气道。
“老衲想要做什么,你父皇都管不了,何况于你一个小小的晚辈,呵呵……看样子,老夫多年不行使宗正之职权,都已经有人早忘了老衲当年的威风了……”
“宗正……”钱塘王李构一脸懵逼地看着跟前剃了个秃瓢,留着香疤的叔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叔父居然是宗正。“这怎么可能,你不已经是和尚了吗?方外之人,怎么可能仕官?”
“呵呵,想不到你到了现在还敢置疑老衲,也罢,你且看这印绶,还有这诏书……”梦惑方丈冲身边的鉴音招了招手。鉴音站了出来,取出了明黄绸布包裹的印绶,又拿出了一封天子亲笔写就的手诏。
“叔父的确是宗正,这个职务,在很多年之前,父皇就委任了叔父的。虽说之后叔父挂官而去,削发为僧,但是为兄我第一次奉父皇之命下江南时,便给叔父带来了这个……”许王李达看着那枚印绶还有那份诏书,内心显得无比的苦涩。
是的,泥玛的,连他自己都快把这破事给忘记得一干二净,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自己的叔父居然又把这两样玩意给拿了出来。
诏书内的内容,他可是记忆犹新,里边所言的便是,叔父乃为宗正,对于他们这些皇帝陛下的儿子,亲王殿下们,有征治管教之权利。
当然,这些是在过去,天子觉得自己教育儿子太过失败,于是就决定让自己的亲弟弟替自己管教一番,可又担心自己的儿子们嚣张跋扈不愿意听话,于是,把宗正之职委以了梦惑方丈这位方外之人,并且,还写了诏书。
而现如今,这两样玩意,等于是盘旋在这一票亲王殿下脑门之上的紧箍咒。而且就算是梦惑方丈这位叔父真的把他们收拾得叽啦鬼叫的,他们甚至连找地方诉苦都找不到。
“现在,你还怀疑老衲没有管教你的权力吗?”梦惑方丈看着钱塘王李构,淡淡地问道。
李构这下子直接就懵逼了,印绶虽然他看不出真假,但是那份诏书之中的印迹,还有那笔迹,他至少是见到过的,正是自已父皇的笔迹,而那枚印迹也自然假不了。
“老衲把你们都弄到这江南来,自然是为了你们好,怎么,居然还对老衲心怀不满?”梦惑方丈邪恶的三角眼一翻,精光四射。
在梦惑方丈的管教之下,可是吃过苦头的许王李达与蜀王李圭几乎是同时站起了身来,朝着梦惑方丈毕恭毕敬的一礼,连称不敢。
而李归虽然没有被梦惑方丈收拾过,但是看到许王李达这位最嚣张的王兄都这般模样,哪里还敢再叽歪,也同样摆出了一副十分恭顺的嘴脸。
至于那十皇子燕宁王李询自然是萧规曹随,大家干嘛他也干嘛,而反应了过来的钱塘王李构似乎仍旧有些不太服气。“莫非侄儿我连说话都不行吗?”
“当然可以说话,但是,你目无尊长,老衲若不管教一下,岂不是让你们这些晚辈看轻了老衲?鉴真,把他关进柴房,到了明天这个时候才能放出来。”梦惑方丈脸色陡然一冷,如此吩咐道。
“哎?哎……你敢!叔父,叔父侄儿错了,还请叔父不要如此……”钱塘王李构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明明是方外之人的叔父居然会如此的暴燥易怒,只不过,此刻他的挣扎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直接就被强壮得犹如一头人熊的鉴真给提溜出了前厅,朝着厅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