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资格碰王爷的东西,就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到你我都怕晚上做噩梦。王爷心善,她是可怜你才娶你的,就你不要脸,跪了三天三夜死皮赖脸的嫁进王府,你以为你一个小妾想通过一碗姜汤来讨王爷欢心么?做什么春秋大梦,还不滚开!”说着,她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沈元熙,然后对低低嘲笑着沈元熙的众人道:“还不快来人,把她用过的锅换了,赶紧着给王爷熬姜汤,还有把她碰过的东西都扔了,我怕王爷吃了闹肚子!”
沈元熙从灶台边跌退了几步,险险地被寅时扶住,寅时本来口才便不好,此时自家小姐受了欺负,她想回嘴,但是憋了半天,憋红了眼,却只是哽咽着朝秀梅吼出一句:“你胡说八道!”说完了便张开双手就要过去撕打那一脸得瑟的秀梅,可是还没扑过去,那秀梅已是一巴掌扇过来,沈元熙拉寅时已经来不及,只得往前一扑,堪堪挡住了寅时,而那秀梅的一巴掌便打到她的脸颊,她猛地偏向一侧,脸颊上已是火辣辣地痛着。而她偏偏打的是她的左脸,她就算想捂脸遮住那耻辱,也不敢抬起她的左手。
“姜汤快凉了,别让王爷等久了。”沈元熙低垂着头,掩去眼底的难过,一把拉住哭个不停的寅时,转身出了厨房。
她刚出去,一个丫鬟就急匆匆地跑了来,大声喊着:“秀梅姐姐,王妃催了,问王爷的姜汤怎么还没好!”来人正是秀月,司马柔的另一个贴身丫鬟。
秀梅一急,转身看众人,就见厨房的人都光愣着看热闹了,都还没动手熬姜汤,为了不挨骂,她瞥了一眼锅中还在沸腾的姜汤,咬咬牙,赶紧盛了一碗,端着就走。
凝霜殿,殿如其名,冷清得一朵花都不曾有。说是一个殿,其实其简陋得只有屋宇高大罢了,里面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竟空旷得不像样子。
她被分配到这里住着,只是因为这谦王府是以前盛兴时候修建的王府,王府宽大,屋子众多。现在王府落魄了,人本也不多,而且这里离大门最近,离王爷的寝殿却最远,所以她便被安排在了这里,但这凝霜殿却萧瑟一片,不及落月殿十分之一的繁华。
回了屋子,王府给她安排的两个丫鬟霜宁和霜清却不在,沈元熙还省了麻烦,遂关了门,留下寅时和自己坐在桌边,她这才敢撩开左手的袖子,微微褪去棉布手套,看去,左手小手臂到手背的位置已经是红肿一片。
寅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伤心着,她哭个不停,不住地抹眼泪,像个受欺负委屈了的孩子。其实她本来也不大,比沈元熙还要小上一岁,只得十五,但心性却比沈元熙更稚嫩,又是小心眼不开窍的丫头,看着自家小姐受了欺负,又保护不了,便只得以哭来发泄。
沈元熙紧咬着唇,看着她哭得凶,她都想哭了,但是她毕竟比她大,现在又嫁了人,不能和她一般胡来。所以她只是忍着眼中的泪意,紧咬着红唇,艰难地笑着用右手点了点寅时的头:“还哭,不就是让她骂了两句么,从小到大那种话也听得不少了。快点去拿药膏给本小姐擦药,你想让我自己擦啊!”
寅时闻声,这才记起小姐被人打了一巴掌,又被烫到了,遂赶紧去看她手上的伤口,见了那通红的手臂和手背,她心下一阵心疼,遂抽泣着,一边抹眼泪一边手忙脚乱地去翻抽屉里的药膏。
沈元熙捏了捏怀中一直藏着的汗巾,心里想着:她还是要去看看他才好,不然她放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