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霜宁扶着按原样躺下,沈元熙这才有空惊讶,她脱口而问:“你怎么在这里?”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很小很简陋的一个房间,明明是春天,寒气却从四面八方透进来,大白天的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她立刻明白,那六十鞭子不是一个梦,而她现在也确实在下人房里面住着,只是她不明白霜宁怎么会跟了过来。
被她这么一问,霜宁的表情有些尴尬,随即眼眶一红,在她面前跪了下来,道:“夫人,前些日子是我们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但是你却待我们和寅时一样好。我和霜清决定了,以后便是你忠心的丫鬟,希望像寅时一样能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
看着霜宁那期期艾艾的样子,沈元熙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难过的是本就是她的丫鬟此刻才来向她投诚,高兴的是她又多了两个朋友,两个不嫌弃她的人。
“罢了,如果你们是为了那二十鞭的话自是不必,祸事本就是我惹的,你们又没错,所以你们不必愧疚,这里条件苦,你还是和霜清回凝霜殿去。”
沈元熙话音刚落,门口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夫人,你是不要我们了么?”来人正是霜清,她放下手中装着清水的铜盆,和霜宁一道跪在了她的床前,两个丫鬟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她顿时哭笑不得。
“是啊,小姐,你就别赶她们走,我受了伤,可没法照顾你。”这时从一个布帘子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闻言,霜宁赶紧去拉开布帘子,沈元熙就对上了寅时带笑的眼睛。
原来寅时一直在这屋里,她就趴在布帘子后面那张小床上,背上也裹了纱布,样子颇为凄惨,但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纯真。
看着这个与自己共患难的丫头,沈元熙一时无语,只得笑着点头应了。
霜宁霜清合作将自己的身子擦了擦,又换了药,然后再去同样地折腾寅时。寅时只挨了二十鞭子,伤比沈元熙轻得多,所以她在受刑的第二天便醒过来了,就是自己昏睡了两天,把三个丫头吓坏了。
大夫开的药还挺好的,每次一敷上疼痛便减轻了不少,沈元熙无事便煎熬地趴在床上同寅时聊天,而几天过后,她的背上便没那么痛了,像是在长新肉,痒得不行,每次她想要用手去抓,霜宁便会一手拍掉她的爪子,而寅时那边,霜清也是同样的做法。
到这个时候,沈元熙便会哭着脸央求道:“好霜宁,帮我翻翻身,我身子麻了,再这样趴下去胸都会压平的。”
霜宁小脸一红,娇嗔地轻轻拍了沈元熙一下,嚷嚷道:“夫人,你真不害臊,怎么能把那些个词儿挂在嘴上。”对于这些未出阁的姑娘来说,沈元熙的话无疑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可她从来就未将自己当成大家闺秀,而寅时从小跟着她,自是习惯了,遂接口道:“小姐,你本来就没胸。”
顿时,沈元熙一张脸气红了,而霜宁霜清则是捂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
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快的笑声,站在门外的宇文骜嘴角噙笑,微微挑了挑眉梢,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女人似乎在哪里都可以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