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徵走出金玉赌坊大门之后,很快就认出了南宫雅。
南宫雅的确十分漂亮,眉目明媚,雪肤粉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就是哭相有点难看,眼睛红通通的,还包着泪花,鼻子皱成一团,像个乞怜的小狗似的。
若说流徵是怎么认出她的……
因为只有南宫雅一个女人可怜巴巴地拎着一个小包裹站在金玉赌坊的门檐下,一边躲闪着周围路人投来的奇怪目光,一边不断地看着赌坊的门口,等看见流徵走出来,她有些迟疑地向前踏了一小步,但又很快地退了一小步。
看起来好像很麻烦。
但再麻烦也必须先带上这个麻烦。流徵在心里叹气,又看了她一眼道:“走吧。”南宫雅小声地“哦”了一声,埋着头小心翼翼跟在她的身后。
折腾了这么久,天色已经有些晚,看来是不能赶路了,只能找个地方住下来。流徵想了想,又转回了隆兴镖局所住的那家福来客栈。这家福来客栈倒是挺大,但因为建在主道上,方便赶路,所以住了很多南来北往的人,有点杂。
流徵略一思索就打算进去。
“喂……”
身后有个声若蚊蝇的哼唧拉住了她。
“嗯?”
“我们……能不能不住这儿?”南宫雅吸了吸鼻子,开口道。
“怎么?”流徵不明白。
“他们……”南宫雅缩了缩身子,眼神看向客栈大堂。里面大多是跑江湖的粗豪汉子,三五个聚在一起或是闲扯或是喝酒,突然见到南宫雅这么个细皮嫩肉的美人,大多数人的眼珠子都滴溜溜地朝她身上转了好几圈。
那些眼神……让南宫雅很是不舒服。
“……在看我。”声音愈加小了。
流徵还是不大明白:“看你?那又如何?”是因为她们两人看起来十分奇怪吧?流徵穿得破旧脏烂,南宫雅却是一副千金小姐的精致打扮,这两人走在一起,反而还是南宫雅老老实实地跟在流徵的身后。怎么看怎么都觉得……
很诡异,很不对劲。
“你——”
南宫雅气得不轻,可流徵却似乎打定主意要住在这里,转身就进了客栈。她又是委屈又是难过,但也只好跟了进去。
好在福来客栈的小二十分机灵,见到南宫雅似乎被那些粗野汉子盯得不大舒服,便开口说先带她们上楼去看房间。只是他的神色里还是不小心透露出了他心底的疑惑,这两个的打扮简直天差地别,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关系。
这段时间来往清水县的买卖不少,所以福来客栈剩下的房间不多了,只有一间大的两间小的,大的那间明亮宽敞,除了桌椅床柜之外,竟还有梳妆台和配套的矮凳,甚至屏风之后还有一方睡塌,小的那两间倒是差不多,都只有简单的桌椅和床。但一间大房却是两间小房的价钱,实在有点贵。
小二问:“不知客官要几间房?”
“一间。”流徵答了,又看一眼似乎有些不满的南宫雅:“哦,如果你有钱就另开一间。”
“……”
南宫雅正要开口,却感到背后凉飕飕的,她回头一看,楼梯上站了个半敞着衣衫的中年汉子,一脸猥琐地盯着她看,见她转过头来立刻吹了一声口哨。再看面前的流徵,虽说有些脏兮兮的,衣服也很破,但胜在身形高挑瘦长,倒有几分气质,再看其面庞,清秀漂亮,眉峰微挺,凌厉中带着正气,眼神也特别澄澈干净……
南宫雅迅速地做了决定,一脸坚定地对小二道:“一间!”顿了顿之后,她又抢在流徵之前加了一句:“要那间大的!”话音未落,南宫雅的人便先冲了进去,把包裹一扔,整个人躺了下去——先霸占了床。
流徵嘴角抽搐,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小二小心翼翼地问:“一间大的?”
“嗯。”流徵点头拍板。
横在床上毫无形象的南宫雅松了口气,又走到门口叫了小二,递给他一小锭银子:“给我们送些饭菜和热水上来。”
“好嘞!”小二看见银子,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南宫雅一回头,正撞见流徵皱着眉。
“银子不是这么花的。”
“银子就是用来花的!”
算了,她自己的银子,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吧。流徵懒得再跟她废话,想了想,最终绕到了屏风后面,把睡塌收拾一下,准备晚上将就着睡一晚。
“喂……”南宫雅“喂”完了一看,流徵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于是她很有眼色地问了一句:“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叶流徵。”
“叶……什么……”
“流徵。”
流徵本来以为自己的脾气挺好,大多数时候都处变不惊,可遇到这个南宫雅,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被激起心底隐隐的焦躁,于是流徵干脆一把扯过南宫雅的手,在她手心里写出“流徵”两个字给她看。
南宫雅的小手又软又暖,手心微微有些潮意。
流徵的手十分冷硬,刷刷刷几笔就划完了。可……那一笔一划都划在南宫雅的手心里,痒痒麻麻……还有点怪怪的感觉,嗯?刚才被她握住了手,还……还在她手心里写了字,还是面前这个有些冷漠的人的名字……
流徵……叶流徵?
还……还行吧。不过男女授受不亲啊,就算她们……她们有那个婚约但毕竟……毕竟那个……这个……南宫雅莫名觉得脸颊有些烫,扭扭捏捏开口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又怎么了?”流徵就没松开过她拧成一团的眉毛。
“你知道……”
“嗯,南宫雅。”流徵十分干脆。
“哦。”南宫雅总觉得还有话没说完,可才张口,却听见有人敲门。小二拿了银子,办起事来当然十分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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