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不是水……
是黏腻油滑的。
而这气味……
门外不知何时来了好几个人,每个人手中都点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
“老大,快!”
二丫应了一声,正要一跃而出,一旁的流徵却低低喊了一句:“救我娘子……”
这话本让二丫气闷,可正要说反驳的话,却见之前总是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流徵此时看她的眼神里有几分恳求之意。
二丫一看那眼神,心就软了,咬着唇冷哼一声又飞快地窜了回去。
李老头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转身就要伸手去抓,眼看就要抓住二丫的衣角,却哧溜一声竟然滑了一跤险些绊倒。
地上……
当然不是水,是一大桶村里人熬制的菜油,那一下当头淋下气势十足,他浑身都淋得浇透,连周围的地上也滴沥了一滩,踩踏起来黏滑无力,一时之间竟然被困住了。
二丫就趁这间隙捞到了南宫雅,她眼尖脑活,手脚又十分伶俐,拉着人居然也几步跳过了地上的油滩,溜出了屋子。门口的流徵一手拾剑,一手抓起地上的寒玉,看到二丫将南宫雅带出了屋子,总算松了口气也跃出了房门。
紧接着便是呼啸而过的火把,直朝着屋内的李老头扔了过去。
那些土匪武功不行,力气和准头却是有的。
李老头能躲开一个,却躲不开这一下数十个火把,更何况躲开了也基本没什么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油。他原本尚有内功在身,一个踏步说不定就能飞跃出来,可偏偏他才踏来踏去东倒西歪,根本没一个落足点可倚。
火把已经呼啸而至。
他的身上,地上,到处都是灯油,再一遇到火,很快就烧了起来。这还不算完,不知是哪个人突然丢了一盒子硫磺粉进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火苗一下便高高窜了起来。就算里面的人有神功盖世,只怕也再飞不出这片油地火海。
屋内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再过不久,连惨叫声都听不见了。
流徵一行人早就出了院门,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只见火光弥漫,烧红了半边天。
东方已隐隐露出鱼肚白。
这一夜激战,竟不知不觉便天亮了。
一向胆小的南宫雅竟然并没有害怕,只是一直紧紧地攥着流徵的胳膊,生怕她消失了一般。尽管她触手抱住的那个身体仍是冷冷的毫无温度,可南宫雅却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踏实了,甚至还有丝丝暖意铺遍她的周身。
这一回,流徵没有挣脱,也并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只是淡淡看着那火光冲天之处,凝神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谁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的?”站在一边的二丫咂嘴赞叹,转头看到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这才了然地看了流徵一眼,“真是奇了,你是如何知道他身上那块玉有问题,又怎么能想到这么个火攻的办法?”
流徵却叹了口气:“算是……赌一把。”
“赌?”
她猜出那块玉有问题,只是因为她一直旁观二丫与李老头的打斗,至于火攻……完全是见那李老头一脚踹到床脚的旧油灯突然想到的。那李老头练的是阴寒的化水为冰的邪功,说不定应以火来克水。此时再想来又觉得自己可笑了,血肉之躯哪个不怕火烧?除非他真因那身功夫练成了什么邪灵什么鬼怪,否则便难逃这一火局。
二丫说了两句话竟咳嗽起来,脸色有些不太好,只怕是刚才与李老头打斗的时候伤了什么地方。流徵便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能怎么样?”二丫皱着眉故作轻松道,“不过是冻着了些地方,谁冬天还不生个冻疮什么的?等我派人去山里给我挖点好东西补一补就成啦。不过,那老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啧啧,你们一点武功也不会,是怎么惹上这么个麻烦的?”
“不知道。”流徵摇头。
“嘁,不说拉倒。”二丫不耐烦地挥手,“算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散了。之前我听说那老怪物还埋伏了人在这附近,要是知道老怪物死了,还不把我们都给……”
流徵却将手中的寒玉递了过去。
“干什么?”
“既是你拿来的,便是你的。”
“这怪东西我才不要。”二丫看都不看一眼,“凉飕飕的,你喜欢就送给你。”
流徵倒也不推辞,想了想便让南宫雅找个荷包收起来。
此时寒玉不戴在那李老头的身上,无人运功牵引,玉便也不那么寒凉了,只是较于一般的玉来说有些冷意,不过放在荷包里基本就没什么感觉了。倒不是流徵当真如何喜欢这块玉,而是这李老头的身份背景,只怕都要靠这一块玉来查。
二丫看着那房里越来越大的火势,隐隐又有些担心道:“万一这火也烧不死他……”可这话一说出来,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了。看来真是那老怪物太厉害,让她有了阴影,这么大的火,又是油又是硫磺粉的,怎么可能烧不死呢。
不过这火势甚旺,只怕藏身埋伏的人很快就会此处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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