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徵被莫名击中两下,接着整个身体便不受控制一般直朝前面扑了上去。
这一扑的声势竟然有些惊人。
可只有流徵心里明白,这一击看似凶猛,实则空乏。手中木剑到上官策云面前时,气力已有些跟不上了,但奇怪的是仿佛有一双手推着她的身体在往前一般,似乎不冲到尽头便止不住步子。她心中又惊又乱,而剑尖已破开上官策云的清风剑法——
直取他咽喉要害之处。
上官策云完完全全吓傻了。
他四五岁大的时候便开始修习剑法,练了十多年,却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招数。他又惊又惶,连抵挡都忘了,只是不停地拼命往后退步。
上官策云退得很快,然而那木剑却仿佛追得更快。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奋起一跃,退了一大步……
“啊——”
上官策云狠狠地摔到了台下。
而此时流徵也到了台边,终于力竭,坐倒在地。
擂台比武的规则乃是有任一方掉落下台便算输,所以到此时,上官策云掉到台下,这一场比武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但这一场……实在有些奇怪。
台下人人都看得出来,流徵的武功分明要比上官策云差上一大截,但最终掉下来输了比武的却偏偏是上官策云。
而且……
输得还有点难看。
众人都盯着台下气急败坏面色难看的上官策云。
流徵却眼光一扫,将台上看了一遍,最终在离她不远的角落里发现了两颗小小的珠子。她慢慢挪身过去,趁人不备很快将那两颗珠子收入怀中。这一下之后,她总算松了口气,颓然将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顿时感到身上的伤痛之处一齐发作。
她手臂上的那道伤口虽然不浅,但毕竟不在要害,真正令她冷汗直冒的,是被上官策云那道剑气伤了内里,此时发作起来竟然有些像灵邪村老怪物的寒毒。
五脏六腑绞作一团,冷痛刺心。
“流徵!流徵你怎么样……”
南宫雅直接冲上了台,一把抱住流徵的半个身子,眼神焦灼,不停查看她身上各处,见到手臂上那一道长口子还在往外渗血,眼泪扑簌簌地开始掉。
跟着冲上来的公仪凝就显得冷静多了,看了一眼便道:“那口子无碍,重点是不知她有没有受内伤。”
流徵此刻难受至极,张了张嘴,竟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可就在此时,却突然有人飞身跃上了台。
“这位叶公子既然赢了,那下一场便由在下来领教领教叶公子的高招!”
流徵费力睁眼,却觉眼前影影重重,竟看不清对方的面目。
“混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
在失去知觉之前,流徵似乎还听见公仪凝正对着那边破口大骂。
……
流徵做了一个梦。
梦中竟然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时她还是个冷漠得有些孤僻的四五岁的小女孩。
叶家所居住的那个小山村里也并不是没有同龄的小孩子,可偏偏流徵却与他们毫无交集。流徵心里明白,这是因为她的爹娘与别人的爹娘是不一样的,而他们叶家在这个小村子里也与别家完全不同。即便村里那些大叔大婶平日里与他们说话十分热络,可心里却还是将他们家划到了另一处……
这一处不是男耕女织,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知是何处来历,也不知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叶家爹娘并不觉得如何,所以小流徵便也以为自己会渐渐不觉得如何了。
可是某一天,她突然想要走出这个小村子出外面看一看,但她走了很久,走得很累,却发现自己永远都在同一处地方打转。
……
“流徵……”
似乎……有人趴在她的耳边低低抽泣。
身体……
很痛,很冷。
知觉在慢慢恢复,思绪也渐渐收拢。
流徵动了动眼皮,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记起来了,这不是四五岁的小时候,也不在小村子里。她在锦葵山庄里,为了南宫雅,或者说是为了自己,上了擂台与上官策云进行了一场比武。
差点就……
死了。
流徵稍稍扭头,正看见一颗毛茸茸的头埋在她身边的被子里,哭得有些凄凉。
“哭……什么,我……没死。”
那颗哭得有些颤抖着的头突然顿了一下,接着便一下抬了起来。除了南宫雅,自然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她顶着两只红通通水汪汪的眼睛,瘪着嘴,嘴尖微翘,倒是很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流徵,你终于……醒了。”
说话还带着哭腔。
真是个小可怜。
“嗯。”流徵哼了一声,慢慢地感觉了一□体,似乎还是很痛,内腑之中亦还有一股寒气乱窜,但比起之前来还是要好多了。她想了想又问:“我躺了多久?”
“一天一夜。”南宫雅回答完之后,立刻又跳了起来,“对了,我还得去告诉廖伯伯!”
“等等……”
“怎么了?”南宫雅停了步子又回过头来,不等流徵开口又自己说了起来,“对了!你躺了这么久一定是渴了,我去倒水给你喝。”
流徵有些好笑,但也并未阻止,看着南宫雅忙得跑来跑去,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欢喜。
一直等到南宫雅喂她喝了水,流徵才问:“你刚才为何要去找廖总镖头?”
“啊。对!”
南宫雅一听这话,转头又要往外跑。还好流徵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南宫雅。
“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南宫雅眨巴了一下她的红眼睛,总算解释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不明白那天在擂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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