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你……你怎么会是……”
“怎么不会是?”
南宫雅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她认的这个高手“师父”竟然是流徵的娘!她们两人,一个冷漠淡然,一个活泼好动,根本就一点儿也不像啊!可南宫雅此时又仔细看了看两人的容貌,竟然又看出了几分相似。
“流徵?”
“嗯。”流徵点了点头。
南宫雅又看了一眼花姑:“师……”可刚喊出这一个字,她又很快想起花姑刚说的那番话。南宫雅的脸一下子烧得更厉害了。谁说她就真的要嫁入叶家,做流徵的什么……什么娘子了!南宫雅想到她们两人一直故意瞒着她,不由得又有些忿怒,她不敢对花姑发作,只好狠狠瞪了流徵一眼。
流徵十分无奈:“我问过你‘师父’是谁,可你却不肯说……”
南宫雅哼了一声。
花姑在一旁笑个不停,又怕南宫雅看了不高兴,只好背转了身子去笑。可这一转身,却又看见了那边的战局。花姑总算止了笑,叫了一声:“哎呀,你爹要输了。”
叶霖风手中剑招不停,但力道却逐渐弱了下来。
上官鸣趁虚而入,手中剑竟似与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快得令人分辨不清。
看着看着,流徵却发现上官鸣周身突然散出一层淡淡薄雾,那薄雾十分浅淡,在这处处都覆了白雪的地方并不是很显,可流徵却认了出来。因为她曾经与幽冥府中的人交过好几次手,对这一招实在熟悉。
上官鸣用的是幽冥府的以己身养寒气的内功!
那么,只怕他手中用的,真就是章承轩所说的那把月魄之剑了。因为随着那雾气渐渐散开,那把宝剑的光芒却愈加耀目,好像被那层寒雾侵染之后变得愈发厉害起来。
流徵心中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即便叶霖风真没将输赢放在心上,可上官鸣却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如若不然,他也不会甘冒奇险,去极北严寒之地盗取宝剑秘籍了。那么,上官鸣若是打败了叶霖风,真就会那么轻易罢手吗?
那个她原本打算问她爹的问题倒真是不必问了。看眼前境况,当年上官鸣与叶霖风的一战,并不如上官鸣所说是个平局,而应该是他输给了叶霖风,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才拼尽一切想要打败叶霖风。至于一直觊觎于凌云剑的缘故,只怕是因为他不肯承认自己剑法不够,便将失败的理由归结于凌云剑的厉害。
最终,他没得到凌云剑,却盗走了幽冥府的至宝月魄之剑,还学会了他们的养寒炼气的功夫。只是,既然她都发觉了上官鸣用的是幽冥府的诡异内功,幽冥府的人自然也……
流徵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然而那冰壁之处却空无一人!
章承轩呢?
流徵再看冰壁之内,幽冥府的那位老府主仍端坐在其中,又恢复了她刚见到他的样子,敛神闭目,一动不动。
只不过,原本撑在冰壁上的那只手,如今已经垂放了下去。
流徵似有所悟,又回头来看这边的战局。
月魄之剑的攻势愈加迅猛,直破叶霖风的剑局!
哐当一声。
凌云剑应声落地。
叶霖风连退几步,勉力撑住了身形,面上血色尽失,苍白得可怕。
上官鸣满身戾气,执剑大笑。
“叶霖风!你败了!”
上官鸣实在得意,他已经想到,叶霖风有“剑神”之名,定然不会轻易言败,那么,他便可以趁胜追击将叶霖风给杀了,以绝后患。
可叶霖风竟然笑了。
“对……”叶霖风才说出这一个字,就吐出了一口血,可这并不妨碍他的骄傲和尊严。他面上毫无败落的颓然之色,反倒泰然自若,“我的确败于你手。此地众人皆可见证,你才是‘天下第一剑’。”
听了叶霖风这一句之后,上官鸣却愣住了。
“你……”
叶霖风缓了口气,又慢慢走上前将凌云剑拾了起来。
“叶霖风!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败了!”上官鸣仿佛突然从美梦之中醒悟过来似的,怒声大叫,“你不是剑神吗?你竟然败了?!你既然败了,为何还这么……你为何不愤怒不难过!你……你就不会不甘心吗?”
叶霖风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收好了剑。
“哦?我为何要愤怒难过,不甘心?”
“你是……剑神。”
“剑神?这名字又不是我取的,别人这么喊,我可也从来没承认过。”叶霖风笑了笑,“再说,既然胜过,就终有一天会败。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可以胜一辈子的。这不过是一场比斗,胜负之分不过一时,又死不了人,何必看得太重?”
“若胜负都不重要……”
“人活着,比这重要的事还多着呢。”
叶霖风不再看上官鸣,他转过身来,慢慢地朝着他觉得更重要的人与事走。
上官鸣明明赢了,可却偏偏要气疯了。
原来,他一直为之耿耿于怀,耗尽心力,拼命到如斯地步的东西,在叶霖风的眼中,却根本就没有看重过。
那么,他为何要执着于这一场比斗?
为何要赢?
“叶霖风!”
“哎……”叶霖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与其一直纠缠于我,还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应对幽冥府日后的反扑。”
幽冥府的府主的确已经死了。可章承轩却听了那府主的指点暗地里逃开了。叶霖风虽然身在战局之中,却也看在了眼里。
月魄之剑是死的,被偷走的秘籍也再要不回来,可人却是活的。只要将此间的事情传回去,来日上官鸣将遭遇何种境地,实在难以预料。
上官鸣从来没觉得自己输得这样彻底过。
数年之前,他输了,数年之后,他赢了,却也是输了。
——输在叶霖风的“不屑一顾”上。
他执着多年,如今却突然发现,原来一切都“不重要”。
上官鸣仰天怒吼,心神俱碎。
南宫雅觉得有些害怕,不自觉地抓紧了流徵的手。许是因为没有了斗篷的缘故,她的手毫无温度,冷冷的有些冻人。可南宫雅的心却偏偏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只要有流徵在她的身边,她就什么也不害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又拼文了,不然根本没办法写出这么【足量】的一章!
终于把上一辈的恩怨了结了,下一章必须得解决小辈的终生大事了。
流徵没有斗篷真是可怜啊,干冻着……→_→
然后……去更花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