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老妻的态势。展昭看看手中的夹袄,笑道:“你那件兔毛夹袄叫他们惦记许久,前些日子还问我穿了没。”他不怕冷,故而衣衫多单薄,偏偏身上的伤口受不得寒,这才使得旧伤被寒气入侵,每年犯疼。
二人圆房之后关系愈加亲密,展昭的喜好习惯更为她所知。知道他不畏寒,也不喜臃肿,在做衣衫时特意在手肘膝盖处加了皮毛既保暖,又轻便。展昭习武,穿箭袖劲装最为精神,袖肘膝盖部分被她加了刚劲的缝线做装饰,既固定了里头的皮毛,又比寻常的衣物好看。故而他常被人打趣说娶了媳妇比以往更加英武,打扮得英气逼人。
他伸手将她拉到怀中,伸手在她后背抚摸着,道:“天冷,你也要穿的暖和些。做针线时记得烧炭盆,久坐最容易冷。兔毛暖和,你拿来做件褙子吧。”
许向阳笑着,“我知道,快些吧,还赶着送包大人上朝呢。”
展昭松开她,穿戴整齐,见她坐在镜前梳头,秀发被梳起,露出颈项来。他不由伸手勾了勾细碎的发丝,道:“我记得你有个兔毛围脖,天冷,记得围上。”听到她应答,他又轻笑着看着铜镜里的她,“那个围脖很……衬你。”
许向阳又红了红脸,麻利地梳了头,同他一道吃了早饭送他出门。这个时节大伙都忙着备年货过年了,展昭和许向阳就俩口子,加上许向阳在现代时的习惯,她并不像别人家那样囤积许多吃食。鉴于冬日几乎不见青菜,她准备用温水多养些青菜解腻。除了年货,便是一家人的新衣。
有她在,展昭一年四季的衣衫不断,但过年还是要应个景。另外,她也给宝儿做了一身衣衫,关大哥于她有恩,她做了双棉鞋给他。王嫂子那是常走动的,平日里两家就常常互送东西,这时候倒没有什么特别要送的。不过言真爱美,她特意给做了件袄子,粉粉嫩嫩,小姑娘穿最合适。
若说再有谁家要走动,那便只有林婆子和锦绣坊了。林婆子那头她送去了崭新的棉衣棉裤,林婆子的房子已经找定买家,年前就要搬走。锦绣坊那头她送了两个绣有蕾丝纹样的靠枕,上头还点缀了玉石。走的是欧洲宫廷风格,她不知道这儿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东西,不过确实叫瑶掌柜惊喜了一把。
七七八八的事忙完,便到了大年三十,今年比去年有年味。夫妻二人吃了年夜饭一道守夜,子夜时,展昭放了好长一串鞭炮,辞旧迎新。看着忽闪的火光,听着噼啪的声响,许向阳在心里默默许愿,但愿那些纷杂的过往都能随之而去,迎来全新的一年。
冰天雪地被隔绝在房门之外,她蜷缩在展昭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心底一片平静。不论前世或是今世,她所寻求的都不过是一份安稳,如今,应该是寻到了。外头的鞭炮声连绵不断,远远近近,断断续续。忽然听展昭道:“清明时,随我回家祭拜爹娘。”
她的眼眸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盯着他许久,弯了眉眼,“嗯。”继而,她更往他怀里钻了钻,伸手环住他的腰,“我怎么觉得像做梦一样?”展昭这样的男人,怎么就选择了她?
展昭搂紧她,恍然回首,确实像一场梦。
许向阳觉得这个春节过得前所未有的开怀喜庆,展昭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到了初十才得了七八日的假期。他得空在家,她却不巧不得空,王嫂子早就约了她去大相国寺上香。她想叫他一道去,可想这去的都是姑娘和媳妇,他同去不方便,便罢了。
展昭笑说他在开封多年,没少去过大相国寺,不差这一回。看着她期期艾艾地目光,他不觉揉了揉她的耳垂,他爱极了她的耳垂,不知是没有打耳洞还是原先的耳洞堵住了,光洁无瑕,如珠如玉,叫他爱不释手。“下回,我陪你一道去。”
她这才展了笑颜,“我尽量早些回来。”
“嗯。”
她看着他,似乎不舍,叹息一声,“你穿这身衣衫也好看,但总觉得穿红色更衬你。下回我也给你做些明快的衣衫。”整个春节他都穿着官服,红红火火,极为应景。
展昭一笑,“好,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如今她穿得明丽了许多,也丰腴了许多,整个人神采飞扬,熠熠发光,叫人注目。
许向阳咬着唇吃吃的笑,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触了一下,展昭一愣,她早已转身跑了。展昭不觉抚上那处,心里满是温情。相处久了,她偶尔也会有些大胆的亲密之举。其实,在自家院子,这么一个浅吻,算不得什么。
她的脚步远去,直到他听不见。他才在院中开始练剑,一招一式,聚精会神。忽然,他收了剑,回首看向院门口。蓦地怔住,——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