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声,道:“其实,为了孩子,什么委屈我都能忍。可是,孩子没了,丁姑娘又那样……一时间觉得心灰意冷,只想一走了之。以为我走了展昭便不会左右为难了。”迟疑了下,问道:“丁姑娘她现在怎样了?”是回去了还是仍在开封?她是她心中一道坎,叫她望而生畏,不知如何面对。
王嫂子面色沉了沉,“丁姑娘还在开封,不知道她怎么打算的,丁家兄弟来劝过几回,她就是不肯回去。三天两头往开封府来,展大人把话说尽也不能断她的念想,只能尽量避着。”见许向阳低头伤神,劝道:“若说当初是你对不住她,那如今便是她的不是了。甭理睬,你跟展大人是夫妻,她再怎么殷勤也是徒劳。”
许向阳心里闷闷的,却还是点头。没想到丁月华的执念这么深,这么久了还是难以释怀。但她再也说不出把展昭还回去的话,展昭要如何不是她能左右。而且,丁月华如今这般,丁家人一定恼了展昭,在他们看来就是展昭害得丁月华鬼迷心窍魔障了。这般情况,即便她真的死了,丁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王嫂子拍拍她的手,转了话头,“咱们不提这些糟心事,昨日我本想去看你,王朝说你不在开封府。你在哪落脚?外头哪有家里舒坦,早些搬回来吧。”
许向阳将展昭在甜水巷置办的宅子告诉王嫂子,说她先在那落脚,至于往后,还未想好该何去何从。王嫂子一愣,感情还在闹别扭啊?不由劝道:“什么叫做还未想好何去何从?难道你还想离开展大人?”
她绞着手指,“我心里对丁姑娘总是难以释怀,她如今这般境况更叫我心里愧疚,跟展昭在一块也于心不安。展昭他,他也会为难吧?”语毕抬头,见王嫂子一脸你没说实话的表情,“你当嫂子年纪大了就不懂情情爱爱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介意展大人心里有个丁姑娘!旁的都是借口!”
心事被说中,许向阳脸上红彤彤一片,可不是?她在意的就是展昭心里是不是还有丁月华。随着感情渐深,她越发在意。王嫂子笑道:“你总想着他心里有别人,心里如何能舒坦?何不想想他心里可有你。”
仿佛被点醒一般,她蓦地抬头,眼眸闪闪。王嫂子说得对,她为何一直纠结展昭心里有个丁月华,而忘了他心里也有她,且分量不轻。丁月华毕竟跟他有过过往,记着这么一个人是人之常情,怎么可能彻底遗忘?他心里有丁月华,丁月华在他心里是以怎样的形式存在?什么位置?什么分量?这些她不得而知,但她在他心中地位分量应该日渐加重。
用心布置的宅子,在林婆子家外一个月的守候,以及他请她给他一个家。这些足以说明一切了吧?她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王嫂子点到即止,感情的事还是要自己去体会,想通了,便和美了。
日头已经西沉,王嫂子起身道:“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时辰,该做饭了,要不然待会儿他们一帮人要饿肚子了。”许向阳连忙跟去帮忙,王嫂子不跟她客气,两人在厨房忙开来。
做起拿手的事,许向阳干练利落,王嫂子笑说有她帮忙,今晚的菜色一定丰富。她有心挑了些舒心的事说给许向阳听,比如那道山药紫薯糕,她学了之后做来招呼客人,大受好评。还有冰皮月饼,今年她也做了,还特意家了些果汁上色,也大受欢迎。末了还抱怨了几句,说冰皮月饼好吃是好吃,就是费事。
许向阳笑说冰皮月饼弄得小巧一些,一口一个才最好。惹得王嫂子又一阵心痒。笑骂她坏心眼,勾起她的馋虫。但冰皮月饼确实麻烦,冬日里不缺冰,但谁吃冰皮?肚子该不舒服了。夏日里吃着爽口,当弄冰块麻烦,是真的费事。
王嫂子收罗了许多东西出来,念叨着这个好,那个不能却,要许向阳等会儿带回去。说她刚刚搬进新居,一定什么都缺。许向阳推脱不过,只能谢着收下。
今日人来的齐,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都来了。一群人人热热闹闹地一道吃了顿饭,王嫂子说这是团圆饭,而后指着张龙道:“向阳,你不知道,张龙定亲了,年后就要办喜事。”
许向阳一听,连忙道贺。张龙嘿嘿直笑,叫大伙一定要来喝喜酒。展昭看向许向阳,她脸上笑容多了,他想着,先前的亲事太过简陋,也该补办一下,不能委屈了她。从王朝家出来,展昭手上提满东西,都是王嫂子硬塞过来的。他同她并肩走着,“过几日等安顿好了,也要请他们去我们那聚聚,算是乔迁之喜。”
“嗯,也得叫上关大哥。他近来可好?宝儿应该长大了许多吧?”
展昭似乎不愿提及关旭,半晌沉默。许向阳心生疑惑,偏头看他,“怎么了?”他似乎在斟酌怎么说,好半晌才道:“月华在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