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沉痛,沙哑道:“人事都已经面目全非,你为什么就不愿面对事实?你曾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许向阳,你那般问,便是有了答案。我不愿伤你,却反而将你伤得更深。”
“够了!你别再说!”丁月华捂着耳朵,泪如雨下。她是有答案,早有答案了。她心中隐隐觉得他不会那样绝情地揭露真相,所以一直自欺欺人!许向阳失了孩子,她没有责任吗?她在她面前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有心的!明知无力挽回什么,她还是不想轻易放手,不知所谓地垂死挣扎。毁了自己,间接害得她失了孩子,断了念想,决然离去。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曾想过害她,可是她心里时刻盼着她从这个世界上消息!她坚信,没有许向阳,展大哥就会回头的!
展昭垂下眼眸,字里行间充斥着淡淡的忧伤,“对不住,展昭负了你。就此别过,保重。”
他的身影在泪光中扭曲,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一眨眼,泪落了,人走了。丁月华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脑子里空荡荡的。落在身上的阳光,吹过发梢的微风,风干眼泪后发胀的眼眶,虚幻有真实。她以为再也不会有比展昭决定娶许向阳更糟的事了,原来,那只是开始。
当他们开始相知,相爱,相守,相濡以沫,她才发现,一道又一道的困难阻着她,碍着她。他们有了家,有了孩子,她才惊觉,背叛她的是展昭。她早该知道的!
关旭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叹了一声,道:“丁姑娘,你该回家了。”
“我不想回去。”回去做什么?嫁人吗?在他们看来她的出路便只有嫁人,且还是有人愿意娶她就要感恩戴德的嫁。她已经沦落至此了吗?
“你已经害得展昭和许向阳如此,你还想怎样?”
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丁月华回头,大声道:“她自己做下那等龌龊的事,就要承担后果,怎么会是我害的?若说害,她难道就没害我?我有今日,全拜她所赐!”
关旭也怒上眉头,“够了!你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她是做了那些事,可坚持要娶她的是展昭!不愿和离的也是展昭!展昭如何对她,她如何对你,我都看得分明。你明知他们心意渐通却不肯回头,撞得头破血流反倒怪别人。你若早些回头,何至于此?”
“回头回头!你叫我怎么回头?我爱他!我舍不得他!我放不下他!如果许向阳不在了,展大哥不会这待我的!”
关旭大声起来,“你就是这样爱他的?你就只想着自己心里的不痛快,你可曾替他想过一丝一毫?你可知你的一意孤行给他带来怎样的困扰,你的家人又如何看待他?让你们渐行渐远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丁月华听的一愣,是她把展昭推开了?关旭低沉道:“如果许向阳不在,你们就能复合吗?许向阳不在的那段日子,他是什么态度,你不是亲身体会过了吗?”
院里陷入寂静,关旭抬头看看头顶缓缓飘过的云朵,思绪似乎飘远,淡淡道:“你跟展昭之间的事,我一向不愿多言。见你彷徨无助,我想帮你一把,不知不觉间,我渐渐生出期盼,盼着哪一日你能恍然大悟。”他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她,“你于我,或许就如同展昭于你,求而不得。”
看着丁月华讶然地眼神,他无奈且自嘲的一笑,“到了我这样的年纪,经历了那么多的人和事,都已经开看。何况,我有宝儿。你呢?不要让自己如同困兽,离了这,依旧天高地阔。或许你会发现,那些执念万般不值。”
“你不是我,如何知晓我的感受,怎么知道不值得?”
“我不是你,确实不知你的感受。我只知道如今的你已然不是我心之所念的那个敢爱敢恨的姑娘。你的行事不能说错,只是有失厚道。你记恨许向阳夺了展昭,却忘了她也曾救你于危难。诚然那些不足以抵消你心中的委屈,但你能说今日的局面你自己没有责任?全是展昭和许向阳的错?事到如今,追究错责已经没有意义,我也无权置喙。”
“关大哥……”丁月华呆呆地看着他,她知道他是好人,也知道他待她好。曾几何时,她每每遇到挫折伤心,首先想起的是他,他几乎成了她的避风港。可他向她坦诚了心意,却也告诉她,她已经不是他心中所念的姑娘。她就这般失败?众叛亲离?
关旭转身朝屋里去,临近屋前再次回头,“许向阳能让展昭对过往释怀,你为何不能重新开始?再多的过往都会过去,就看你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