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巽道,“杀君珑便罢了,为什么嫁祸陆华庄?”
苏意道,“乾坤宫行刺是一石多鸟之计,万一杀君珑不成,我们还有别的打算,包括洗脱苏家杀赵席的罪名。所以特地仿制了赵席胸口的铜针,想借不在场证明自证,尽管最后还是被沈序之流搅和了。至于为何陷害陆华庄……”她偏头看李巽,眼中是无需掩盖的火焰,“是想提醒你,苏家一旦覆灭,下一个就是陆华庄!”
李巽剑锋一颤,“说清楚!”
苏意道,“你以为君珑为什么帮你翻姝妃案?行善积德?呵,不过是利用你除去唐非这个碍事人罢了。没有唐非阻扰,他便可为所欲为,譬如苏家、陆华庄,亦或是大兴国。说白了,你不过是个玩物而已。”
“他想当皇帝?”
“或许吧,谁知道呢。”
李巽蹙眉,“你的说词未免太敷衍。”
“敷衍?你可以拭目以待,看看他会不会把陆华庄生吞活剥。他玩弄大兴在鼓掌之中,却是旁人替他背了黑锅。你仔细回想往前种种,难道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可疑之处?醒醒吧,罪恶昭彰的不是苏家,是君珑!”
李巽默然,剑锋不动。
事情转变的太突然,他不能肯定这是不是苏意脱身借口。
苏意挑衅,“反正事已至此,你我僵持不是办法。为着陆华庄和你的心上人,你要不要赌一把?跟我去见兄长,他会告诉你来龙去脉。现在赶去,或许还可以亲手报你的杀母之仇。”
李巽大惊,“……唐非已经……”他喉咙一紧,“难道另有隐情?!”
“当年事兄长知道的比我清楚。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走。”
片刻动摇后,李巽警惕起来,“一面之词,我凭什么信你。”
苏意想了一会,大吼喝退包围的人马,“全部给我退十步。”
假扮苏曜的男人最忧心,“小主,万万不可啊,我们退后李巽便有机可乘。”然而,在苏意一再坚持下,众人还是服从了命令,统统退到十步之外。
苏意对李巽道,“给我一把剑,我证明给你看。”见迟迟不决,他补充,“他们水远难及,你的功夫又远胜与我,怕什么。”
李巽生性不爱铤而走险,他也完全不知苏意在卖什么关子。可正如他所言,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他没有绝对的自信能冲破重重包围。且自问,他并非全然不信苏意的话,倘若当真牵扯了母妃和陆华庄,甚至是阿涟,他甘愿冒险一试。
他们就是他的全部,他曾经深信不疑,如今依然。
包围人马用的全是长枪,李巽抽出自己的匕首递给苏意,右手长剑顶着他后背。
苏意接过匕首,左右翻看了两下,轻巧的动作肯定是常有把玩,“你不信我是因为苏家有造反嫌疑,可知我是故意叫你们误会。”
李巽道,“为今日做的筹谋?”
“对,乾坤宫是第一步。”苏意承认,“我混入宫后没有去乾坤宫,而是去了瀛洲阁躲藏。一旦行动失败,必然会封锁宫门。只要有人去查,肯定查得出一名刺客潜伏在了行宫。而这名刺客怎么找都找不出来,理所当然会推测行宫中有内鬼。事实证明我设想的没错,你们果然派了眼线来监视最可疑的祁王。”
方才被挟持的祁王听罢面容失色,“苏意,你故意耍本王!”
苏意回瞪,眼里饱含不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好意思扬言能者居之,你能吗?”
“你……唔……”祁王想骂,被人一把捂住嘴,差点喘不过气来。
“篡位谋反是个幌子,不论君珑信不信,苏家行动,他必然会行动。就像我们想杀他一样,他也恨不得将苏家除之后快,只有一者能活。”苏意道,“说来也简单,苏家不会造反,我们要的只是君珑的命!”
李巽抱有怀疑。
苏意不再多话,将匕首向上一抛,于半空中转了一个很飒爽的弧度,落下时他接住手柄,手腕一转,顺势将匕首当做暗器飞出去。速度极快,眨眼的瞬间已然直插进祁王的心口。
“——唔!!!”那一刀又快又狠,刀身全部没入血肉之躯。祁王被人捂着嘴,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须臾间便去了。
事发突然,饶是李巽也难免惊诧一时。他看着祁王被扔在地上,凄凄惨惨,生前荣华尽成空,不禁阖眼道,“……残缺者不可登基为帝,断一条手臂便可,没必要杀他。”话出口,他惊了自己,居然能如此无情。
苏意感到背后的剑刃已无威胁,转过身直面,“这样足证苏家毫无谋反之心。”苏意她命人牵来两匹马,“李巽,快跟我走。君珑知道苏家有人马肯定会采取行动,兄长已到前方埋伏,现在去还赶得上。你想知道的真相兄长都会告诉你。”
李巽心怀异样最后看了祁王一眼,转身,出屋,上马。
同一刻,一颗信号窜上天际,来自晚枫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