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非等于找死。然而等到姜桓楚后却见他喝得醉烂,唯有让人扶了老人家回房休息,自己在庭院里思考对策。
回到东鲁搬兵来打?得了,又没有西岐那样的金手指,恐怕连闻仲都打不过。四大诸侯联盟反商?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儿,这些人,表面上绝对是忠肝义胆的,就算想谋反也是被‘逼反’的……
夜风凉凉,忽有人道:“参见公主。”
殷璎听着声音熟悉,一回首,果然是西伯侯姬昌。她丝毫不怀疑对方如何猜出自己的身份,只是不动声色地笑道:“东伯侯果然神算,这天下,恐怕没有您不知道的事儿了。”
姬昌闻言略有些尴尬,他道:“这天下间的事,岂是臣这样一个凡人可以全盘算到。臣哪里算得到公主的身份,公主身边两位将军原是黄将军的家臣,昔日在朝歌曾得以一见,一问便知。”
“哦?”殷璎闻言笑意盈盈:“如此也没什么好瞒着贤侯,我虽身为公主,却惨遭囚禁。敢问贤侯,我的终身如何?”
她这里所说的终身,却非后世所指的终身大事,而是意味着寿命几载。姬昌便在袖中演算,半响,凝眉道:“臣,算不出。”
殷璎记得此人曾算出殷商的灭亡,费仲将冰冻而死,如今,竟算不出自己?不由笑了,道:“西伯侯休得瞒着我,人各有命,说来无妨。”
姬昌摇头道:“非是臣不愿意告诉公主,实在是公主……自有一番天机掩盖,臣不过是一介凡人,一点头绪都没有。”
实在不是他不愿算殷璎之命,纵然圣人,能窥探天机,也算不出殷璎。若不然,如此洪荒异宝,若是稍一推算就能找到,岂不是早已惨遭分尸?
殷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面对一个时时刻刻,仿佛都能窥探你命运的人,见他算不出,有些庆幸且茫然。又问:“听闻四位贤侯决意上书父王,为我母后鸣冤,殷璎甚是感谢。只是我父王被妖妃迷惑,若是不听,甚至要杀四位,贤侯将如何自处?”
姬昌道:“为人臣子,自当劝诫大王。然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如何!”
他说得大义凌然,殷璎微微冷笑,却想起了一个细节。昔日纣王怒杀姜桓楚,无人进言;然而下令诛杀姬昌及鄂崇禹之际,群臣抗议,最终枭首鄂崇禹,放了姬昌。是姬昌人品太好,还是深得人心,西岐注定得了这个天下?
殷璎笑道:“贤侯不知,我自幼曾从师高人,也略懂一些推算。贤侯此次劝诫之行万般艰险,不如我为贤侯推算一番。”
见有同好之人,姬昌惊奇,也愿得一听。
于是殷璎也假模假样在袖中掐算了几下,先是面露惊诧之色,随即慢慢平静,最终笑容满面。
殷璎道:“我已算过,贤侯无恙!”
姬昌微微动容:“此话怎讲?”
“贤侯虽有性命之危,然则化险为夷,回归西岐。”殷璎微笑道,见姬昌不信,道:“贤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留一线生机。天数自然不是永恒不变的,之前贤侯有七年囚禁之劫,如今因收第百子雷震之功,早已化却了。”
她一通的胡编乱造,竟真的将西伯侯忽悠过去了。姬昌见她竟能算出自己七年之劫,路上收了第百子雷震,心道是遇到了高人,殷商公主不容小觑。再想他也曾推算出帝辛将失天下,西岐取而代之,莫非天数已变,自己当回西岐养精蓄锐?
姬昌思索良久,又问殷璎:“敢问公主,我西岐,天命如何?”右手不觉握住身侧的刀柄,殷璎乃帝辛之女,此事不当为帝辛知晓。
殷璎起身,淡淡道:“天下将大乱,诸侯争霸,言尽于此!然,”她话锋一转:“若贤侯不信天命,执意前往朝歌面君,前路未可知也。七年之囚,天数已变,又当如何?”
她在非常愉快且严肃的,胡说八道。
夜半,殷璎辗转反侧,正夜不能寐,隔着窗子,忽见远处有火光燃起,侧耳细听,竟是成千上万队兵马,悄悄地杀来。
殷璎仅有的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倏忽从榻上坐起,该不会是纣王提前派人来杀四大诸侯了吧?
她心慌意乱,只觉得此事不妙。匆匆披衣起来,却见姬昌住处灯火通明,随从正在忙着收拾行装。殷璎顿时明白了,见姬昌披衣出来,阴沉道:“父王来了!”
姬昌点头:“公主神机妙算,天数果然已变,如今朝歌兵来,臣先回西岐了!”
之前,四大诸侯在驿馆里尚无恙。然而此番殷璎随同,密探报回朝歌,妲己哪有趁此机会不杀她的道理,还能顺便一路解决了四大诸侯,随后报个谋反未遂便是。唯有姬昌意识到崇伯侯的叛变,其余诸人尚在沉睡。
殷璎赶紧去喊醒了姜桓楚,在他耳边大声道:“外祖父,父王来杀我们了,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