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一时之间,几尽以为自己听错,“你方才说什么?我没留意,能否再说一遍?”
“我说什么,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鲛人公主轻柔细语,语气极为温和,全然并无一丝轻蔑的口吻。
复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我当真一点也听不懂。”竭力使得自己保持淡然的神态,宛若所说为真一般。
微微叹了一口气,鲛人公主感慨道:“你看,你对我说教时,说地头头是道,可一到自己身上,便什么都看不清了。终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万般最容易的事情,可一落到自个头上,那都会稀里犯下糊涂来。”
摇了摇头,否决道:“并非看不清,只是有些问题还未曾想明白罢了。”绝迹是心里话,看清是一回事,知晓是一回事,实际行动又是另一回事。有些东西,任何人只恐都明白,可却鲜少有人能做到。若不然,怎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呢?
缓缓起身,踱了几步,鲛人公主看向我,提醒道:“等你想明白之际,或许已经为时已晚。这世间的很多东西,一旦错过,就没有下次了。”
不得不承认,这位公主思考问题的方式,与我,简直可谓是如出一辙,怨不得能对上眼,可绝非毫无缘由的。这世间的许多东西,确乎一旦错过,便再有不会有。然,“其他任何人都可能会晚,华阳绝迹不会。”
鲛人公主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缓声诧异道:“你何以如此笃定?”
何以如此笃定?若是放在以前,绝迹不敢笃定,只因,咱是一个连自己都不曾相信之人,连自己都不曾了解之人,何谈相信别人,何谈了解别人?不带思索,便回答了她的问题,“原因很简单,只因他是华阳。”说出来,着实吃了一大惊,同时,则陷入了重重的沉思当中。若论及与华阳的相处,细细想来,不过半年多一点点的光景,缘何对他了解至如斯程度?
鲛人公主原本的诧异,变为了震惊万分,又转而变为凄楚一般的神情,“凭心而言,我十分羡慕你,竟可以这般去相信一个人。算来,终抵还是我不够自信,对北端也不够自信吧?”
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你并非不相信,而是害怕失去罢了。只因很爱很爱,所以很在乎,只因很在乎很在乎,所以害怕失去。若用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的话,应是患得患失更为恰当一些。”
鲛人公主眼眸微微一变,追问道:“那你呢?是否对你大师兄也是如此?”
如此?自然不会如此,她对北端,情深心意,我对大师兄,对大师兄……,心思异常矛盾,连自己都不晓得自己都想了些什么,于是如实做答:“这些日子,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通了一些,但还有更多的事情并未想通。”感情,着实是一件棘手又复杂的事情。
“不过,听你一番言语,我此刻可是想通了,我即刻就去找北端,我相信他,更加相信自己。其实,但凡只要相信自己,就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的下场。”鲛人公主下定决心,语气极其坚定。
拍了拍手,赞赏道:“你这样就对了,看来,我这半天的戏没白演。”
鲛人公主又是震惊万分,分外诧异,“你这当真是在演戏?我可一丝一毫都未曾窥破出来呐!”
“半真半假吧,其实,只要能帮得了你,又有什么所谓呢?”过程重要,目的其实更重要,在某些事情上面,使用一点小伎俩,无伤大雅的。
闻言之后,许久都不曾答复,隔了好大片刻,鲛人公主才开口道:“也是,只要能达到既定效果,只要尚未伤害到他者,真假又有什么所谓呢?”
看吧,与自己思维接近者说起话来,可谓不费吹灰之力,相当省劲省心,全然不用任何解释。心里正想着,又听公主问道:“心中甚是费解,不知你为何要救我,能否告知一二呢?”
又是不带犹豫,迅速答道:“或许,只是由于你有些像以前的我而已。”
鲛人公主问:“你这句是真是假?”
一笑,看向她:“你猜呢?”还是那句话,真假有何种所谓呢,公主心中已然明白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