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竹清的手,“不行啊,这样回去我爹会打死我的!”
“你还知道怕你爹?”竹清呵呵了。
当然知道啊。顾明珠眼泪汪汪道,“聂竹清,我保证不再烦你了,求你千万别透露我的行踪,我要等到师兄,一起回明镜岛,有师兄在,我爹才有可能饶了我!”
她倒不担心简珩,简珩才懒得管她的破事。竹清就不一样了,鸡婆一样管东关西。
桃叶又换了盆干净的热水,示意竹清脱了上衣。
头晕脑胀的竹清坐起来,刚要脱衣服,余光瞥见一点眼色都没有的顾明珠,他顿时一肚子火,“你丫看什么看,快出去啊。”
“谁看了?”顾明珠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又瞅瞅桃叶,转而对竹清道,“你怎么不让这位姐姐出去啊,干嘛总与我过不去?”
竹清气得一个仰倒。
你跟这位姐姐一样吗?
啊?一样吗?
她年纪比你大,又是专门伺候人的,你可是清清白白的千金大小姐!
算了算了,就当顾明珠是猪好了,竹清懒得多说什么,直接脱了上衣。
顾明珠“切”了一声,撇撇嘴道,“我裤子给你拽裂了都还没发火,你在这里装什么清纯,呸!”
裤,裤子拽裂了?
此言一出,惊煞四座!
就连一直保持沉默的桃叶都无法淡定了,她惊恐的瞄了顾明珠一眼,又瞄了竹清一眼。
竹清则恨不能一头撞死算了。
顾明珠啊顾明珠,少说一句你会哑巴吗?
你会哑巴吗!!
“姐姐,你别误会啊!”难得顾明珠发现了别人异样的脸色,急忙对桃叶解释道,“当时为了逃命,不得不跳了匪帮寨子后山的乱石坡。幸亏我软鞭舞的好,挂在石头上才保住一条小命,还顺便救了竹清。”
可是,这个跟拽裂了你的裤子有毛关系?桃叶默默的问。
竹清不打算挽救顾明珠了,她要作死就去作吧,转而捂上眼睛,不忍直视。
“他抱着我的腿啊,我让他顺着我身体往上爬,好跟我一起拉着鞭子,哈哈,这个白痴居然脸红了。我的裤子是绸缎欸,滑不溜丢的,这厮抓不住,不停往下滑,我就想啊,这可是你自找的,死了跟我没关系,”顾明珠咬了口桌上的香梨继续对桃叶道,“谁知他真的要死那一刻,爆发了无穷潜力,把我裤子拽掉了……”
“顾明珠,你有完没完!”竹清再也无法忍受,爆发一声怒吼,吼得完全没有防备的顾明珠被嘴里的香梨呛住,咳的险些晕过去。
大约辰时之后,简珩才归来。
听见动静,机灵的小丫鬟急忙去备水,热水都是现成的。
简珩并没有回屋看望玲珑,反而在书房与程三说了半天话,又问了些竹清的情况。
屋里坐着的玲珑渐渐困了,头一点一点的,灯芯忽然噼啪的炸了一声,惊醒了她,她的脸也红了。
奇怪,我干嘛要等简珩?
倘若被他知晓了……定会取笑我离了他不能睡觉吧?
才,才不是呢!玲珑使劲摇摇头,赶紧爬上床,头一沾枕头竟沉沉地睡去。
习惯这东西太可怕了!
因为简珩温柔又风趣,还有一肚子说不完的好听故事,不知不觉中玲珑又回到了小时候的状态,一看见他就欢喜,总逮着机会黏着他,简珩似乎也很享受被玲珑黏着的状态。
玲珑翻个身,面朝外侧,随着轻匀的呼吸,心口微微起伏,粉白圆润的小肩头不盈一握,因为天热,她只穿了兜兜,也是石榴红的。
耀目的令简珩移不开眼。他呆呆看了会儿,狠心转身离去,可是走着走着,又后悔了,忍不住回头看她。
这一回眸恰好碰上了她睡眼惺忪的模样。
“简珩,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她揉了揉眼睛。
简珩想了想,走过去。
“这个,给你……”他将一束浓艳的芍药置于她手边,开的那样美,却不及她半分。
玲珑开心的笑起来,将鲜艳的芍药捧进怀里,一时间白的是白的,粉红是粉红。简珩脑子里却只有一句艳丽的诗词,“受露色低迷,向人娇婀娜”。
玲珑满足的嘟囔一声,又翻身继续好梦。
这该死的翻身啊!薄被都滑下了,一整片山峦起伏的玲珑曲线,白花花的暴露眼底,简珩汗毛全部立起了,脑子热烘烘的一片空白。
他鬼使神差走过去,提着薄被为她盖好,呆呆坐在床前不知所措,直到她眯着眼贴过来。
已经这么信任我了,这样都敢黏上来。简珩哭笑不得。
他不想折磨自己,便由着心意脱了衣服,爬到她身边,死死的抱紧了,用力嗅着她的发丝,耳廓,以及每一寸温热的肌肤……
其实被抱着睡觉也挺好的,男子的身子与女子不同,既结实又柔韧,而且简珩的味道很好闻……玲珑迷迷糊糊的翻身,满足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藕节似的玉臂似搂非搂的搭在简珩脖颈上。
轰的一声,简珩脑子炸了。
“阿珑,”他轻轻唤她的名字,“睁开眼看看我……”
玲珑迷迷瞪瞪抬眸,“简珩……”
“叫我珩郞。”他边说边亲下去。
玲珑诧异的望着他,满室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喘息。
“珩……郞。”她迟疑的喊了一声。
这样喊他,他是不是很开心?
玲珑猜是的。因为简珩听了之后喘息更重,兴奋的脸颊也微微发红,眼底似是烧了一团火,迫切又焦灼,连嗓音都黯哑无比,语气却充满了耐心,“阿珑乖乖,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她点点头,“好。”又有点害羞,他,他怎么叫她“乖乖”,她又不是小孩。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简珩舒了口气,转而半压在她身上,几乎是含着她的耳垂说话,“我不伤害你,绝对不!你……你就给我看看好吗,别怕别怕,我把蜡烛熄了,行不行,好不好?”
他近似哀求的抱着她。
玲珑心软了,却又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危险”,紧张的泪水在眼眶直打转。
她想要简珩对自己好一辈子,又时时警惕任何他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举动,心都要碎了,揪得紧紧的。
怀里的小身子不停哆嗦,简珩不可能不心疼,急忙吻着她脸上的泪珠,唯恐把她逼急了,“别怕,我不强迫你,让我再试一次好吗,只要你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就喊出来,我发誓,我会停下,真的停下……”
玲珑只是哭。
哭的简珩的心都碎了,坍塌了,急忙吹了蜡烛,用薄被包好她,隔开自己,逼自己冷静下来,哄着她,“别哭了,我不那样了还不行,睡觉吧……”
玲珑有些害怕,在黑暗里摸了摸他的脸,她怕简珩难过。
他就那么喜欢自己的身子么?
玲珑的脑海浮现出简珩伏在自己身上的迷醉神情,还有那情不自禁的粗重喘息,她知道,他是快活的,也许是快活的不得了……
“那,那我给你……”
许久之后,女孩还带着颤音儿的呢喃一句。
话还没说完,简珩就像抬头的老虎,噌地趴在她身上,两眼放光。
玲珑忽然后悔了,又想起简珩讽刺自己的“出尔反尔”,她一边哭一边道,“你答应我,我不要你就得停下。”
简珩哪里有不应的,她说什么都行。
“还有……”玲珑脸红如血,在他耳边小声嘟囔道,“不准,不准进去……”
热乎气瞬间被抽走一半,简珩满脸纠结,不给进,你干脆让我去死好了。
玲珑听见简珩微不可及的“嗯”了声,也听见了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缱绻,仿佛情人间羞涩的低喃。
枕边还躺着那一束艳艳锦不如,夭夭桃未可的芍药,恰似她酡红的脸颊。
简珩的手,简珩的唇,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卷起了风光无数。
也一层一层地剥下她的防备。
别怕,这不是难受,是舒服。
他耐心的教她。
玲珑水汪汪的桃花眼眸也渐渐的陷入迷离,周身沉醉在一种陌生的,奇异的温暖中。
直到简珩猛然握住她的腰,用力的……玲珑这才如梦初醒,浑身僵住,就连圆润而粉嫩的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他,果然又骗了她!玲珑哇的一声哭出来。
简珩慌了,神情痛苦的几近扭曲,只能不停吻她,不停的哄着她,“阿珑,很快就好了,我就一下,很快的……”
他嘴里说着一下,却加快速度都数不清多少下了,玲珑怀疑自己要碎了。
他嘴里说着很快就好,玲珑那两条柔若无骨的腿都麻了,雨也停了,他还伏在她颈窝里恋恋不舍。
然后在最快乐的前一刻,他退出,紧紧的压着她,现在,还不能让她有孩子。
玲珑被那铁铸一般的手臂狠狠箍住,随着他一起颤抖。
“臭流氓!”她哭道。
“欸!”简珩答应的干脆。
你!玲珑浑身酸软,哪还有力气骂他。
简珩俯下脸,一点一点的品尝她的小嘴巴,就是这两片红唇,哪怕发出一点点叫声,都能让他血脉沸腾,无法自拔。
恨不能由着性子在她身上胡作非为,又怕碰坏了她。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丫鬟红着脸送来热水,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帷帐外。
帷帐里的简珩不停哄着还在抽泣的玲珑,仔细的给她擦身子,手指轻轻揉着她不适的地方,被她一把推开。
“是我的错,你打我好了,别生气好吗?”他抱紧她,小声的问,“还疼么?”
玲珑怔了怔,其实不怎么疼……
她哭,是因为害怕。
害怕再次失去他。
玲珑仅有的几次经验里,简珩的形象都是凶狠的,不管嘴上有多温柔,动作从来不含糊,怎么折腾她怎么来,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越是哭,越是叫,他就越兴奋。
可这回有点不一样,虽然他还是很用力,但少了许多急躁,整个人看上去也没那么凶狠了……
可是,她还是不想要。
玲珑缩在简珩怀里,被他的温柔融化,抓着他衣襟,哀求道,“珩郞,我们以后不这样好吗?”
简珩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只是搂紧了她,沉默了许久许久才说,“别怕,阿珑,都是我不好。”
他,好后悔,从前那样的吓唬她。
吓得她对这种事,充满了排斥。
大约每个男人的心底都藏着兽/□□,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在一切还来得及,他会让理智压制那样的兽/性。
擦完身子,简珩再三确定玲珑没有受伤,又逼着她回答疼不疼,那颗不安又悬着的心才渐渐松下去。
也因为终于发泄了一次,他不再那样的躁动,脑子也越来越清醒。
两人头挨着头,小声的说话。
“阿珑,其实还有个话本比《搜神记》更好看。”
“真的吗?”她说话还带着点鼻音,娇憨又可怜。
“叫《六国撰记》,虽然没有神啊鬼的,可是倘若抓住精髓,脑子会变聪明哦。”
一听可以变聪明,玲珑忍着浑身无力,坚持道,“讲给我听听罢。”
简珩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与她十指紧扣,在她耳边娓娓道来,可惜女子对政/治的敏感度远远不及男子,只讲了片刻,怀里的她已经睡熟。
简珩揉了揉玲珑的头发。
窗外雨声渐歇,满院芍药遗香,花/蕊含露,娇艳无双。
这一夜,简珩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布衣斗笠,牵着红衫衣裙的阿珑走遍万水千山,从此闲云野鹤,不问世间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