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进山（下）

灌木丛深处一阵莎莎声。

    丛林经验丰富的龚磊马上就确定了猎物的位置，端着枪正准备上前，却被一只手死死拦住，不是别人，正是负责断后的苏大炮。

    不用说，人家肯定是怕自己上去捣乱，龚磊索性停止了前进，他也想瞧瞧这些农家把式出身的猎户到底是怎么狩猎的。

    十几个猎户屏息凝气，缓缓接近着一丛灌木，走动中，纷纷掏出了半人多高长弓，搭上了弦儿，一边蹑手蹑脚地行进，一边拉满了弓箭。

    大青山右手向背后皮袋子一抓，好家伙，一柄比两个人脑袋瓜子还大的铁锤子就给掏了出来。

    “这得多少斤啊！能抡得动吗？”巨大的震撼下，一连串的疑问在龚磊的脑中蹦出。

    “咔吧”，寂静的林中一声脆响，不知是谁无意踩中了一根枯枝。

    树丛后立刻就传来两声“呦呦”闷叫，随后一道如电般的黄影就从灌木从中窜出。

    赫，好一条矫健的雄鹿，一双满是腱子肉的后腿儿一蹬，就窜出了几米。

    “射！”大青山当机立断一声令下。

    10几只箭矢，应声射出，划着弧线就朝着夺路而逃雄鹿激射而去。

    10几支箭矢发的倒是气势十足，不过接下来满怀期待地龚磊就彻底目瞪口呆了，20米的距离，10几支箭竟然全部射空。

    劫后余生的雄鹿，带着惊慌的眼神儿，几个蹦跳就消失在灌满丛中。

    “难道这鹿开了作弊器了？”龚磊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嘀，但是一时还偏偏想不到其他的合理解释。

    不过接下来苏大炮的一声叹息，算是勉强给了龚磊答案。

    “哎，又没射中，进山的人实在太少了，形不成大面积覆盖射击啊！”

    龚磊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弓箭这玩意儿，本来就精度不高，在战场上完全是覆盖性射击，什么百步穿杨，百发百中，那都是小说中杜撰出来唬人的，是根本不存在嘀。

    想想奥运冠军吧，弓是高级复合材料制成，配着高精度瞄准器，还要吃得饱，穿得暖，不能太高兴，也不能太悲伤，并且是无风的的情况才有可能射中70米外的固定把心。

    回头再看看这些庄稼把式，他们有什么，缺衣少食自不必说，就连弓背也只是烤弯的竹条做成，还七扁八不圆。

    瞄准器那是根本不可能有的，今天又恰逢秋风大作，轻飘飘一支箭飞出去，立马就被刮偏了好几米，最要命的是鹿这玩意儿还会动，而且动得还飞快。

    种种不利的环境下，能射中那才是奇迹。

    如是两次，又浪费了一个多时辰，一众人依然毫无所获，狩猎遇挫，队伍的气氛也变得沉闷起来，所有人低着头不说话。

    龚磊对这些猎户也从期望，变成了失望，从失望又变为了绝望。

    龚磊意识到依靠这帮没经过系统训练的庄家把式根本不靠谱。

    这回他必须要出手了，要不晚上弄点儿肉打打牙祭计划都要泡汤了。

    龚磊趁着猎户们捡拾箭矢的空挡做起了必要准备，先抓起一把嫩叶，用枪托捣了捣，然后把挤出的汁液，分别涂在脸，手、肘，胸，腿，随后又编了几条树环，捆在了头，背、胸、腰上。

    龚磊旁若无人地做完准备工作，又无比从容地站起身形，身挺如枪，环顾四周，将一旁众人的大惑不解尽收眼底。

    龚磊并没有解释什么，神情瞬间变得冷凝，道：“想吃肉，就照着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