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了,哥儿就算过继过去,根子上还不是您的弟弟,您……”
冬雪正给曼娘端茶进来,听了这话就道:“王嫂子,这奶哥儿也不用喝酒吧?”话里的讽刺奶娘听的清楚,忙闭了口掀帘子出去,但还是忍不住嘀咕,都是好话。
冬雪还待出去说两句,曼娘叫住她:“罢了,明儿去和管事的说,让他重新挑个好奶娘来。真要让这样奶娘在旁边,到时阿弟还不晓得被教成什么样呢。”冬雪应是,曼娘怀里的孩子听到自己被提起,虽然不知道是说什么,也抬头对着曼娘嘻嘻一笑。
曼娘低头用鼻子蹭着孩子嫩嫩的脸,口中喃喃地道:“阿弟,你要晓得,银子虽然很要紧,但有些时候,很多东西比银子都要紧。再说好男儿就该自己打拼去,哪能光想着靠家里的家财就这么过一世?”春雨手里抱着些衣衫进来,听到曼娘这话就扑哧笑了:“小姐,哥儿才满周岁,等大了时再慢慢教他不迟。”
曼娘抓住难哥儿四处乱抓的手,淡淡一笑:“有些话,等大了说就迟了。”春雨嗯了声把那叠衣衫往曼娘这边送过来:“小姐,这是新做的夏衫,针线房的说请小姐先试试,放着做的,要小姐觉得尺寸大了就送回去她们另改。”此时才是春天,就已做好夏衫,曼娘忧心着众人商议,头都没抬:“放着吧,也不用再改了,那些小活计,自己做就好了。”
冬雪相帮着春雨把衣衫收进去,秋霜已经摇头:“小姐,您也别这样,您怎么说都是这家里正经八百的主人,何必这样谨小慎微的?不就是那日十四小姐说了句没娘的孩子还不如庶出呢,您就这样?也不是我在这说什么,十四小姐也不瞧瞧她娘是什么人,不就一个……”十四小姐是七爷的女儿,生母本是服侍七奶奶的,七爷某回酒醉后就宠幸了这丫鬟,一回就有了孕。七奶奶见这丫鬟也还老实,索性把她上了头开了脸给七爷做了姨娘。
冬雪已把衣衫收好,回头见秋霜这样就急忙道:“你这丫头,越说越上了,我们小姐这叫礼貌周全,和十四小姐可不一样。不过小姐,秋霜说的也对,您这样谨慎,知道的是明白您的心,对您更疼爱。不知道的,还当您是失了八爷的疼,到时难免会有些小人□上来。”
曼娘见怀里的难哥儿已经在发困,轻轻摇着他想让他睡着,瞧两个丫鬟一眼:“你们操什么心?我不过是因你们也渐渐大了,针线上的事也该多学着些。俞家的家境如何你们也晓得,可没有针线房,大姑母平日穿着都是身边丫鬟们做的,难道你们也想偷懒?”
原来如此,冬雪松一口气,秋霜已经撅着嘴:“小姐您既有这样念头就早说,害的我们还担心小姐您呢。”曼娘低头看着已经睡着的难哥儿,起身走到自己床前把他放下,声音压的很低:“你们呀,在我身边都服侍那么多年了,难道还要事事都要我告诉你们?”
春雨拿过一床小被过来给难哥儿盖上,轻声道:“小姐,这心有灵犀什么的,您还是和姑爷说去,至于我们啊,还是做笨人吧。”说着春雨捂住嘴笑,曼娘的脸不由红一红,啐她们一口不说话。
过继嗣子是大事,况且徐四老爷总有十爷这个亲生子,大多都倾向于过继十爷的儿子给九爷。特别是徐大老爷,打出不忍夺兄弟之产的招牌来,不肯让难哥儿过继过去。但这些人再坚持,也抵不住四太太的眼泪攻势,毕竟是过继给她做孙子,她不同意,家族也不能强迫她接受。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拖下来,曼娘知道这个不像是结果的消息时候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立即决定,也就是说事情还有转弯的余地。现在对曼娘最要紧的就是五姨母的来访,或许可以说服五姨母把自己姐弟带去外祖家住一段时间,这样等回来时候,这件事情或者就解决了。
五姨母陈珍兰是在三月暮春时候回到家乡的,不过她没有立即来徐家探望,只是派人送了封信,说等家里琐事安排掉,会尽快过来。和陈珍兰同路回来的,还有徐大太太的长女,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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